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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肚子心机和主意,天天可以在许康轶左右,许康轶对他也不设防,他自信也许有办法把这个二傻子哄到怀里来。
但是许康轶贵为皇子,他不可能允许许康轶断子绝孙的委身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而且把心机用在骨髓上刻字的心上人身上,那也太廉价了。他只想当那个保护者和推着他走的人。
辛懿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就是纯臣,不牵扯朝中什么,辛懿心思单纯,对翼王殿下非常崇拜,缠着许康轶问东问西。
花折双眼通亮,对小女孩的心思一眼即透,经常制造些若有若无的机会让他们碰碰面,许康轶和辛懿在一起,虽然依旧寡言少笑,不过单纯的辛懿逗逗他,许康轶心理还是放松的。
虽然许康轶现在也对辛懿谈不上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可是在一起轻松就行了,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许康轶总不能绷着神经过一辈子。
世人皆说单恋最苦,可他倒不觉得,只要那个人健康喜悦,纵使早晚是别人的,他也甘之如饴了。和他自己拥有比起来,他倒是更希望那个人好好的。
喜欢便想拥有,这终究是一种最好的美满,不过让那个人子孙满堂高兴的过日子,也算是慈悲。
第62章雅将借钱
余情此刻正在孔孟之乡的山东,余家三兄弟以北方为依托,打下泼天的基业。余情的亲生父亲在太原树大根深,二叔在京城低调经营,山东省三叔又在济南府新开业了一家钱庄,余情最近正在济南府新开的钱庄里打理。
余家后继乏人,兄弟三个努力了多年,可还是只有这么个少主余情,自小寄予厚望,当儿子养大的。余情已经接管了家里不少产业,父亲和叔叔保驾护航,吃亏的时候有,不过总体上这几年余家的产业还是趁着国泰民安的东风,如日中天似的发展。
她的母亲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余情在太原守孝了一年,再加上这两年打理家中事宜,愈见沉稳,成长颇多。
山东的春天今年来的突然,好像雪刚化,人们的心情还习惯在白色的世界里,结果一场雨,绿色就悄无声息的接近了,柳枝野草都沐浴着牛毛细雨的恩典,虽然春寒依旧料峭,但是四处已经是蠢蠢欲动的生机勃勃。
在泽轩钱庄后院的会客厅里,余情和付商正坐在花梨木的桌子上认真的看账。
付商几年来依旧是恬淡沉稳、利落冷静,她正向余情说着泽轩钱庄新开张这个月的盘账的情况:
“少主,这个月泽轩钱庄倒也还可以,花折少爷上个星期打发人来存了两万两现银,四周同行庆贺送来了大约两万两的堆花,借出些银子,又存了些进来,账上现在的现银是六万两。”
听付商提到花折,余情心下反应出了一句:国色天香的精致美人,不分男女,基本全是金银堆出来的。
花折典雅高贵,衣食住行精致奢靡自不用提,单是做药材生意,每年买药一项便能花十余万两,为他买药和采药的人全国不计其数,就这么挥金如土还能赚钱,不知道成本是怎么计算的。
余情一身青黛色的利索箭袖衣裙,现在身材比付商还高了几指,脸上也施了一些粉黛,听到钱庄这个月收成还不错,本就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
“花折倒是挺会赚钱的,还能手有余钱,我看翼王殿下给他那点俸禄还不够他一日的花销。现银为王,只要周转得开,不愁没有钱赚,到时候我们按计划把钱投到生丝丝绸上去,花点小钱在山东也开一个西北口味的菜馆,皇兄们来了也好换换口味。”
提到花折,付商有点无奈:“花少爷手脚太大,采购的那么多珍惜药材基本没看怎么出手过,全都随随便便的败了。”
她详细的吐槽:“前一阵子又买了一个砚台那么大长满了斑点的狗,说是花了一万两银子。上一次在运河沿线我见到了陈罪月,陈罪月提到此狗特别粘人,花折还带着这条狗和殿下一起读书吃饭,舔了殿下几次碗筷,着实可恶,我看起此狗一两银子也不值;真真的败家。”
余情用手抚摸着杯沿,她实在想不出来严肃的许康轶被狗舔了筷子之后什么表情,不禁哑然失笑:“我看这一万两花的挺值的,至少能让我皇兄轻松片刻;花折心里还是有成算的,钱花了也就花了。”
付商摇头,花折这个人虽然给人美人如花隔云端之感,不过极有亲和力,走到哪里都是典雅风趣、春风十里,余情和凌霄对他俱是信任有加,翼王不知道信不信,但万分纵容是真的,贴身大夫经常不在翼王身边的四处去浪荡,实在是不知道给别人都下了什么蛊。
两个人正说着,前堂的副手进来了,抱拳禀报道:“掌柜的,山东提督裴星元派人递名帖求见。”
余情和付商两个人疑惑的对看了一样,裴星元她们只是听说过,平时没有交往。
裴星元素以文武双全之誉名满山东,是将门之后,虽然不像凌安之那样掌管整个西部几省的军务,不过也统率山东驻军,最近听说正要调离山东,临时去塘沽上任。
不知道突然派人来访所为何事,余情说道:“请进来吧。”
来人穿便装,二十出头,余情看气势,应该也是军中一位将军,果然,来人看到掌柜的是位妙龄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拱手施礼,自报家门道:“在下是裴星元提督手下的偏将贺彦洲,参见余掌柜。”
余情站起来回礼,吩咐左右看茶请坐,笑吟吟的看着贺彦洲,等着贺彦洲说话。
果然,贺彦洲坐稳了之后眼神只游移了几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余掌柜,我这次来,是按照裴将军的意思,想找泽轩钱庄暂时借银四万两,择期归还,不知道余掌柜是否同意,如果同意的话裴将军会亲自来立下字据。”
余情微微沉吟:“听闻裴将军不日将前往塘沽赴任,何时起身?”
贺彦洲略有些尴尬,还是如实回答道:“下个月初七。”
因为裴星元马上要离开山东赴任,万一不回来了,纵使留有字据,不还钱也没法去要,很可能就打了水漂,所以他借了几家钱庄,都被类似于“小号本小利薄,无力担此大任”给搪塞过去了。
贺彦洲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家新开的泽轩钱庄,日前开业都没有来送过贺礼,此时也只能来碰碰运气。进门看到掌柜的俱是女子,心里已经凉了半截,女掌柜办事,比男掌柜更小心谨慎些。
余情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裴星元在异地赴任之前急匆匆的借钱,估计是填补这一任军费上的亏空,大楚一向薄对军方,北疆和安西驻军相当一部分费用都是自筹。
当初这个自筹军费也愁坏了凌安之,所以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掩护着许康轶走私,得到的银钱全添了军费的空子——还不够,还要黄门关的税收作为补贴。
尤其想到凌安之黄鼠狼养鸡似的对西域各关口的税费极其看重,她在心中就暗暗发笑。
付商一看余情不动声色的迟疑了一瞬,就猜得差不多,生意场上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到时候裴星元一走了之,四万两银子如果要不回来,对刚开业的泽轩钱庄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想到这里,付武全才,按说裴将军张口,小号本不应当推拒,可是小号创业未久,根基浮动,委实是调度不到这么多的银…”
余情抬首,冲付商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付商的话,转头问贺彦洲道:“什么时候要?我们需要几天的时间调度筹措一下。”
贺彦洲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所以刚才听到付商说的话,也不意外,再听到余情竟然一口爽快的答应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将信将疑的问道:“那利息呢?怎么算?”
付商也没想到余情一口答应,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就赚些利息也是好的,刚想说:“利息二分。”
余情想了一下,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也在贺彦洲意料之中,如果裴星元填补不了亏空,前途必定受影响,二分利也不算高,他确认道:“二分?”
“怎么敢要将军二分?我朝律例,重利盘剥是犯了王法的。”
余情轻启朱唇灿漫一笑:“多要了,我于心不安,少要了,裴将军以为我别有所求,不要的话,也不符合钱庄的规矩,所以,利息只要二厘。”
贺彦洲多年来为军饷焦头烂额,闻听此言:“二厘你不是要贴利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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