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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少有这么悠闲的在街上晃悠,十里荷花不小心就看了快一半,余情担心凌安之有事情现在不办,到了晚上又要熬夜:“三哥,你和凌霄晚上在哪里住下?我带你过去。”
凌安之嘴里咬着刚路边买的过油肉,站在街上东张西望,好像只是在和余情聊月色:“凌霄住在军中,我没地方住,你父亲不在家?有我能住的客房吗?”
余情:“…”
凌安之看天看地:“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余情从来对凌安之说不出半个不字,偏着头看着他:“哪有,我本来想请你回家坐坐的,担心你不来呢。”
余情终于忍不住一探究竟:“三哥…你主动去我家,我可是要误会的。”
凌安之有点脸红,他平生第一次说这种话,关键还和自己日前道貌岸然的话完全相反,有种自己在打脸的感觉:“那个,今天先去你家看看,我前些天在黄门关置了一套别院,文都城凌霄也有两座宅子,你愿不愿意有时间也去住住?”
他索性一说到底:“这样方便些,你有时间愿意的话,就能来陪陪我。”
余情睁大了眼睛,半天没缓过神来,她路过一棵大树下,忍不住在树荫下停了下来,微微转身回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安之的眼睛,眼睛里全是问句。
凌安之双手握住她的手臂,缓缓开始低头,深潭似的眼睛、薄薄的嘴唇越来越近,看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你先前在北疆说的话,还做数吗?我有时间,也会经常来太原看你,太忙的时候你愿意去别院住一住吗?”
余情整个人像做梦一样,她先是想笑着点头,不过想想这应该不是真的,凌安之和许康轶均说过她的行为像个嫖客,想嫖的还是人家威名赫赫的西北侯,她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凌安之的额头:“三哥,你又发烧了?”
这位从去年在北疆到今年可是连续拒绝了她无数次,自荐枕席都没搭理她的主。
凌安之拉下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三哥有疾。”
余情心里小失落,看来这人确实是病了。
凌安之握住她的双手,笑的又坦荡又坏:“三哥好色。”
“…”就像闻到了蒙汉香,余情有点晕了。
凌安之一双明眸之中不再深不可测,仿佛只装了两池清澈见底的春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深情款款的说终于想明白了的事:
“我…最近心中一直是你这条小魔鱼儿,入了魔似的想你;情儿,等过了这更迭不稳的两三年,天下大局定了,我凌安之再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迎你过门,到时候我们太原、文都两边跑,好不好?”
几句话排着队在余情脑海中反应,她见过凌安之这样说话,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样讲话讲的俱是深思熟虑后决定了的事。
第112章心许诺言
余情是会投胎的,生下来便已经什么都有,可能余生所缺的,只是心上人一个,可惜利益牵扯太大,这么多年来二人之间横亘了千沟万壑,勉强在一起要给凌安之招来杀身毁誉之祸。北疆之时,话已经说尽,所以不再触碰他那坚硬的底线,开始自我安慰,不能长相厮守,当个兄妹也挺好的,骨肉亲情可能更长久。
可此时此刻,这人却在她的面前,问她是不是点头。
瞬间一股温热的感觉充盈心脏,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扑簌簌落了下来。
凌安之一看余情的样子,已明她心意,温情一笑:“情儿,三哥以后,就又有家了。”
他站在太原街护城河旁大树的树影下,低头缓缓的吻了下来,余情见他星眸半闭,心都醉了,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同时涌上心头,她抬头迎合他不断深入反复琢磨的吻,双臂紧紧环上他紧窄的后腰。
太原虽然民风较为开放,但这种在夜色掩映下当众亲吻的也不多,凌安之沉醉的品绛唇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的几个半大小子打扰了:“这位大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安之被像猴似的围观之后心下不爽,心下忘了他也是由小猴子长成了西北侯的事了,伸长臂一揽,把余情的脸伏在了自己胸前,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陡然间换上了杀神在世的气势,目光如剑恶狠狠的瞪向几个小崽子。
他沉着嗓子,似有金石之音:“半夜三更的不回家,在外边和孤魂一样晃什么?!不怕碰上鬼吗?!”
几个小孩不知道刚才还深情款款的大哥哥为什么一瞬间凶神恶煞一般杀气腾腾,胆子最小的已经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有土色的嗷嗷哭了两嗓子,之后全连滚带爬的跑了。
余情看着几个小孩吓破了胆四散奔逃的背影,笑的伏在他怀里直不起腰:“你太坏了,大半夜的吓唬小孩子做什么?”
凌安之眼珠一撇,“从小教教他们不该看的不看!”
凌安之抬头看了看月亮,觉得时间还早,他想到了太原军的事,指腹的薄茧轻轻抚摸着余情的脸颊笑:“情儿,太原军的一个驻地离此处也不远,走一趟用不了一个时辰,去你家之前先陪我去太原军驻地看看?我想看看他们晚上警戒的怎么样。”
夜色幽暗,太原军围墙高耸,营区外种了不少大树遮掩,墙外每隔一百多米一个值夜的士兵,靠着墙拄着长刀歪歪扭扭的站着的算好的了,大多数全搬个凳子打着哈欠站岗,还有几个凑合在一起闲话家常的。
长夜漫漫,这站岗时光果然难打发,凌安之看了冷笑,拉着余情的手一边小声聊天一边转着心思想怎么收拾他们。
正在这盘算着,却看到墙外树影下站着一个胖子向他招手:“老弟,老弟!”
凌安之扭头望去,见这个胖子挺胸叠肚的穿着太原军的军服,竖着好许有五尺多,横着倒有三尺,皱眉道:“是喊我吗?”
那胖子在黑暗中嬉皮笑脸:“对,老弟,就是喊你,你过来一下?”
余情强憋住笑,她久居太原,一看那胖子的打扮就知道是太原军晚上值班的士兵,这管大帅喊老弟,以后可怎么混?
凌安之倒也听话,捏了捏她的手小声嘱咐了一句在这等一会,还真小步走过去了:“军爷,喊老弟过来什么事?”
胖子挺猥琐的双手作揖:“老弟,我看你带着小娘子闲逛,好像也没什么事,前边往左,拐角一两百米有一个晚上卖酱牛肉的铺子,劳烦你跑腿,帮大哥买两斤去?”
凌安之在月色暗影中稍显为难的摸了摸额头:“军爷,这么几步路,你自己不就行了吗?再说老弟是出来找点乐子,时间有限。”
胖子继续作揖,龇牙咧嘴的为难道:“老弟,我这穿着军装,过去铺子不好,我给你十五个大子,能买两斤半的牛肉,半斤给你跑腿,当喝花酒的填头,你腿长,用不了半柱香时间,行不?”
说着把手伸进怀里,还真摸出了十五个大子递给了凌安之。
胖子看不清楚凌安之,凌安之却看得清这个胖子,脖子上的肉一圈一圈的,隔着军服就能看到胖子凹下去的肚脐,他恨不得伸手掐住头和腿拧一拧,看能挤出多少肥油,他迟疑道:“那也行吧,军爷您贵姓?”
胖子蒋仲轩看他同意,大喜过望:“我姓蒋,你管我叫蒋哥就行,快去!”
和跑腿的老弟一起拐过了街角,余情即使不敢大声笑,还是笑的肚子疼:“老弟,我看到卖酱牛肉的铺子了,到时候分两个油纸包,别忘了你还饶了半斤。”
凌安之掂了掂手上的十五个大子,此起彼落一个不乱,在空中穿成了一个铜钱串:“我给他买个屁。”
余情偏头娇笑逗他:“那不是不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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