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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霉的花折,身份特殊、浑身是胆、能量极大一直在虎狼丛中,还真是个招恨的主,之前泽王毓王翼王全下过杀手,这回轮到自己亲妹妹在这里毒蛇一样算计他。
——不用想了,花折回夏吾借兵,能把兵顺利的带出来,估计就是答应了勒朵颜让出王位的事。
印证了凌安之的猜测,勒朵颜的意思是到时候他帮着抵挡一下,给她脱身的时间就行了,他装糊涂:“都督带兵前来助翼王匡扶社稷,他为什么要对你不利?”
勒朵颜已经整个人粘在了他的身上:“就是,反正都是我们夏吾的家事。”
凌安之推开她,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后,他眼中的困惑和氤氲的色欲不在,眼神已经清澈如同清水一般:“都督,匡扶社稷功臣不少,不只我是功臣,令兄花折更是。”
勒朵颜一怔,心中开始警觉,不知道凌安之为什么突然间喊停了。
凌安之心中死没正经的想,这个勒朵颜,以为只有女人才能用美人计吗?其实好看的男人就不算美人?
——他对自己的姿色也是有点信心了,和小黄鱼儿别人怎么评价来着?属于穷光蛋碰上了好色鬼,卖身的碰到了有钱的,那是卖身了万万金的人,在别人那里也卖不上这么好的价了。
他早就想敲打一下勒朵颜,不过也给她留了一条后路,毕竟她是夏吾国的公主、雇佣骑兵的大都督和花折的亲妹妹:“都督,我不只保护翼王殿下,也保护这些功臣们。”
凌安之已经站了起来,双手卡住了勒朵颜的肩膀,只稍微加了点力气,勒朵颜就被钩子钩住了似的,好像脆弱成了鸡蛋壳,煞神杀人无数后形成的压迫性气势让勒朵颜屏住了呼吸,他脸上带着点笑:
“花折和我私交甚笃,我们二人已经商量好了,等不打仗了,就置两座毗邻的宅子当邻居住着,他以后是我们大楚的人了,我是大楚的元帅,当然要保护国民了。”
他的手有意无意的在勒朵颜的颈侧大脉上若有若无的划了几下:“都督,身后有余的时候,就要缩手,否则等到眼前没有路了,可能就迟了。”
勒朵颜冷汗顷刻间偷偷下来了,细腻的颈项浮上一层水光,凌安之这种人,如果真要杀她,暗地里早就下手了,根本不会提前恐吓,能提前恐吓她,就算是提醒,摆明了告诉她,已经动过杀心了。
勒朵颜也是聪明人,在煞气笼罩中凝固了心神,眼珠转了转,貌似接受了凌安之的意思:“夏吾虽然关系和大楚多年来若即若离,不过若我王兄是大楚人了,两国应当紧密往来,邦交更加友好才是。”
花折要是留在大楚的话,和王位也没什么关系了,也就和勒朵颜没什么竞争了,凌安之唇角翘了一下,眼神锐利的像钉子在她眼睛上盯了一眼:“所以说,都督,可以把心胸放开些,不是把胸口放开些,你那一套,对我省着点用。”
勒朵颜额角见汗,发丝被浸得贴在头上,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狼狈,强装镇静的点了点头。
看着勒朵颜出了房门,凌安之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吊儿郎当的耸耸肩,觉得自己刚才被毒蛇缠了一下似的,怪不得花折要离家出走,这手足相残、亲人互杀,故人的心太容易变,相煎的也急了些。
当然了,凌安之也心如明镜,无论花折要不要那个位置,有合法的血统便是原罪,这也是许康轶和当年的许康瀚杀身之祸的根本原因——怀璧其罪,活着就是错的。
凌安之之所以随身带着勒朵颜,就是因为此女诡计多端,行事没有底线,还有点性别优势,动不动就来个美人计,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军中男人谁受得了?还又是公主又是都督,受得了的人也没有地方下手控制她。
——他脱下外衣,准备洗漱就寝,看着衣领上歪歪扭扭的“安”字笑了一下,好想他的小黄鱼儿啊。
全国战局风云突变,较力的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勉力死战者少,隔岸观火者多。
凌安之对南方赶来的援军早有打算,已经把长江沿线守卫的任务交给了陈罪月和相昀,围点打援,连续打了几个月,双方均损兵折将,互有胜负,江浙部队在失去了五万多人、数千条战船之后,向陛下汇报战果,称要养精蓄锐,将作战计划推迟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凌安之要是动作快,第二年春天估计都够杀进京城了。
裴星元也没闲着,相反他忙得更杂一些,毕竟不仅要忙社稷军的事,还要忙一下敌军内部。裴星元对山东官吏、防御和军中太熟悉了,利用打睢阳这一段时间,直接做好了济南的内应工作——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反正全是昔日山东提督的旧相识,等到社稷军大军压境的时候,济南府的城门已经从内部大敞实开了。
山东被打下来,朝野震动,脖子冒凉风的许康乾再也坐不住了,他主动要求和谈,想和许康轶以太行山为界,划山而治,太行山以东属于大楚,太行山以西划归给许康轶。
——当然了,这也是缓兵之计,一边要和谈一边搞小动作,要求武慈北上,速速剿灭山东叛军。
许康轶觉得胸口特别痛快,一口气从未有过的顺畅。
想到他的“二哥”一向趾高气扬、滥杀无辜,那些年逼得他无立锥之地,竟然也有低头的今天,确实大快人心。不过他强压下心中复仇的快感,现在还是阶段性的胜利,远没到复仇的时候。
为求谨慎,他吩咐元捷向远在山东的凌安之发出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回头便去找花折、宇文庭、田长峰、陈恒月等心腹到了小会议厅商议应对。
陈恒月跟着许康轶多年,什么阴狠下作的招数全在许康乾那里接过,这还是第一次接到低头服软的诏书,他喜气洋洋地把要求和谈的诏书打开一句一句的往下念:“兄弟齐心,本应共享天下,共谋富贵,亲王封王封地,古已有之。”
许康轶点头,确实“兄弟”许康乾一直有给他封地的打算——封的是墓地。
陈恒月:“翼王吾弟,自幼温良恭俭,是社稷之才,理当受封。”
花折心中暗笑,许康轶确实对皇兄温良恭俭让,不过那是对曾经的北疆军阀泽亲王,对这个二皇兄许康乾,估计是恨不得一口水吞下去。
陈恒月:“愿与皇弟划太行山为界,封翼亲王为西北王,手足隔山相望,共享繁华江山。”
田长峰听不下去了,咬牙怒道:“真是口出狂言,万里江山已经被打下了一半,还敢大言不惭的要以皇上的身份来分封王爷?”
陈恒月两手捏着圣旨,觉得下一句才是最有才了:“愿以恩宁公主、昭和郡王为质。”
宇文庭皱眉问道:“恩宁公主便是前些年要塞给我家大帅的公主吗?那不是许康乾的同胞妹妹吗?”全是李皇后所生。
花折当年出入毓王府,对详细情况更了解:“许康乾为了上位,从来不择手段;昭和郡王是他的二儿子,今年七岁,侧妃所出;这拿来做人质的不是殿下的妹妹,便是殿下的侄子,估计是觉得殿下顾及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也不能拿这些质子怎么样。”
陈恒月继续读:“愿意每年支援皇四弟的西北财务,在皇四弟处买马三万匹,以及赠绢两万匹。”
宇文庭家里历来做生意,小算盘打噼里啪啦响,心中稍微一计算便哑然失笑:“王爷,大楚现在国力积贫积弱,纵使是答应了也坚持不了五年,便会因为无力为继而履行不了诺言了。”
当然了,五年时间也足够许康乾反攻倒算了。
许康轶眼光闪烁:“还有吗?”
陈恒月:“剩下一些客套话,说兄弟手足、骨肉情深的,再没有了。”
许康轶也知道自己这个手足是“二皇兄”多余的第六指,他接过诏书,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两遍,之后放下,开始稳坐品茗,用中指轻轻蹭着茶杯沿:“许康乾这是想要稳住我们,估计下一步是要有所动作,陈恒月,你稳住军心,告知各个战线的统帅们严阵以待,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陈恒月:“得令。”
花折笑着接口道:“王爷,要我看您也可以回他一封亲王诏书,说可以划京城郊区的景山为界,封他为归顺王,愿意以金斑点为质。”
作者有话要说:略微更改了一下,增加了一些细节。谢谢小老板们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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