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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归林:“?”
“我刚刚在楼上陪念念玩,给他放了几首歌听。”时南栖心潮澎湃,“你猜怎么着?”
她压抑不住兴奋,不等对面两个男人回答,便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发现一咕噜说了出来:“念念的乐感简直太好了!在这个年龄段好得不可思议!”
时归林和时建锋俱是一怔,两两相望后,时归林半惊半喜地问:“你确定?”
时南栖喜不自胜,重重点头“嗯”了一声:“非常、非常、非常有天赋,万中无一,现在就可以试着启蒙了。”
时建锋笑言:“我们时家转文运了,都要出第二个小艺术家了。启蒙老师的话我记得……”
时南栖把话头抢过去:“启蒙老师我可以帮忙!我认识席珠老师,近期听说她有回国定居的打算,如若定居海市,我可以出面牵个头,让哥带念念去拜访一下。”
席珠,享誉国际的著名钢琴家。除却惊艳才绝的天赋外,她早年与丈夫离婚、独育一子的感情生活同样广为人知,没在网络上做丝毫隐瞒。
时建锋自是无不同意,他虽然在艺术圈也有些人脉,但到底不如时南栖对这个圈子知根知底。
时归林也应允下来,对他而言,妹妹的亲口推荐比一万个比赛奖杯更要有保障。
他喂给念念一颗剥好皮的葡萄,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自己沾满水果汁液的指腹,点点小布丁的眉心:“小音乐家念念哦。”
“papa。”念念咯咯笑,两只小手勉强一起握住时归林戳他脑门的食指,活脱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宝宝。
“先生,您要的垂丝茉莉送来了。”管家走过来,微微弯腰,立在时建锋身旁。
“搬下来没有?”时建锋问,“移到我前阵子挑的花盆里去,我记得一共两盆是吧?”
“是的。”
“那就一盆搬到后花园温室里,一盆搬来客厅,搁那儿。”时建锋指了个地儿,是挂壁电视机正下方的檀木矮桌上。
管家得了指示,转身出去吩咐。
外面的运输人员动作麻利,转眼的功夫,大大一盆垂丝茉莉被送了进来。
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服务到位,漂漂亮亮一盆垂丝茉莉被完美置在矮桌里侧,软韧的枝条如绽开的烟花一样垂落,缀满了将开未开的白色花苞,像一串串小灯笼。
时建锋上前弯腰捻了捻叶片,夸了句挺好,便坐回了原位。
念念从未见过这种花,他两节嫩生生的腿抻直,伸到了沙发外,小手抠住边缘的沙发垫。
“诶,干什么去?”时归林瞥见他的动作,怕他掉下沙发,急忙将小不点往沙发内侧揽。
“papa,念念看看。”他的手隔空抓了抓,时归林矮身顺着他伸手的方向一看,原来是那盆垂丝茉莉。
元元不知何时也凑到了沙发底下,他像是知晓念念要下沙发,急不可耐地举起前爪挠了挠沙发垫,发出闷闷的摩擦声。
念念瞅见了它奶油色的脑瓜顶,又跟时归林说:“元元,也看看呐。”
一崽一狗亮着黑润的眼珠望着时归林。
“好好好。”时归林抵抗不住,败下阵来,托着念念的背和屁股将他送到脚边的地毯上——地毯是方形的,跟那张矮桌与茶几接壤。
元元尚有些短小的尾巴摇得飞快,围着念念走了两圈:“嗷呜!”
像是朋友间的某种暗号,念念心领神会,趴在地毯上,面对元元张大嘴巴:“嗷呜!”
接着,两人比赛一般,呼哧呼哧往放着垂丝茉莉的矮桌爬。
这几日念念本就爬得多,加上元元跟他整日一起瞎胡闹,可劲儿撒丫子跑,导致他爬行的速度与日俱增,像只初生的小老虎,笨头笨脑往前冲。
粘人的元元跑起来比念念爬的快得多,但它每次超过念念一大截时,总会回身等等念念,着急了还要拿脑袋和前爪使劲推推念念的肉屁股。
两个小家伙你攘攘我,我闹闹你,半天才磨蹭到矮桌旁。念念两手扒着桌缘借力,颤颤巍巍站起身,小巧的鼻头闻上垂丝茉莉最下方的一朵小花苞。
“咔嚓。”
时建锋和时南栖看向时归林:“拍了什么?”
“念念呀。”时归林低头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照片,微微一笑,“侧脸像一只小猫咪。”
“papa,叫念念?”听到自己名字的念念呆萌回头。
“没事哦,念念接着看花吧。”时归林手指滑动,这张新鲜出炉的照片便被设成锁屏壁纸。
念念转头接着研究花苞,嗯……颜色白白的,闻起来香香的,那吃起来呢?
他无意识探出一截舌头砸吧两下,探手欲要摘一朵。不料,他一抬起手,维持身体平衡的支撑就少了一个,脚底发虚,竟隐隐约约有些站不住。
念念赶忙把手重新搭回桌子上站稳。几秒后,他换了策略。只见他小臂压着桌面,努力踮起脚,下巴抬得高高的,嘴巴也张开,“啊呜”一口咬住了垂得比较靠下的花苞。
花苞从枝条上脱落,刚被含入口腔,念念就馋猫似的咀嚼起来。
时归林他们三人忙着互相转发念念那张侧脸照,一时之间竟没一个人看见照片的主角在吃花。
元元蹲坐在他身旁,黑色的鼻头湿润,嘴筒子张开,吐出半截舌头,呵呵喘气。
幼崽的味蕾丰富、味觉敏感。馋兮兮的念念在嚼了几下口中的垂丝茉莉后骤然变了脸色。
他的小脸皱作一团,伸出舌头,拼命将被牙齿“肢解”的花苞往外呸着吐个干净。
可东西吐出去了,浓重的苦味却像覆盖在石头上的青苔一样一丝一毫不曾从他舌尖上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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