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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不再理会,把长夜烛掷向纪沅,自己则飞向岸边。然而路程还未走过半,闻得那若有似无的水声,宁宁立身停住,回望扫视起背后的景象。
发觉有几位囚犯欲往边角去,直冲娜勒而来,宁宁一面召出一轮圣光拦住他们继续向前,一面迅速赶往娜勒身边,携了她往安全地带与另外几人汇合。
“可有碍无碍?”宁宁端详起娜勒来,并未发现异常,因觉着不够妥当,因问道。
“无碍。有这白烛在,本不妨事的。”一面说着话,娜勒举起长夜烛给宁宁瞧。见状,宁宁点首不再多言。
在查看长夜烛的这段时间,纪沅已来至宁宁跟前,见宁宁确认毕,当即接过活计,把长夜烛逐个收来,暂放于他的锦囊中。
当下诸事毕,其余几人得了宁宁的吩咐,便各自去了,独娜勒呆滞地望着宁宁。
宁宁原要询问几句,却是不由抚向心口,眉间一蹙。
这下让纪沅立马慌了神,忙问道:“哪里难受?”一面说着,纪沅握住宁宁的手,渡入些能量给她。
“没事儿,只是同一时间感受到太多怨气,心神恍惚了。”宁宁勉强扬起一抹笑容,轻握住纪沅的手示意他不必继续。不过纪沅却是少见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仍是输送了不少能量过去。
过后,复又细看了宁宁的脸色,再没多少病气,他总算停住了,只是暗暗握住宁宁的左手不肯放。见状,宁宁安抚般拍了拍纪沅,一行温声与娜勒闲絮几句,便也着她各自歇息去。
夜已深,宁宁与纪沅,一人斜坐于树干之上,望向天边一轮明月;一人倚靠着树身,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为什么总是那么担心吗…”欲往下说,纪沅却是不禁回忆起往事,脸上的笑意渐渐凝住,便成了落寞和不舍。
因说道:“宁宁,我本不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先初见时,你的病情已得到控制,不过眼睛却是灰蒙蒙的。谁知道后来却是上一刻还在跟你告别,下一刻就接到你冷冰冰躺在病床上的消息。”
一面静听,宁宁握住缀在腰间的金铃,眼前似闪过些画面,但始终触摸不得。
或是纪沅坐在病床边,捧住她的一只手在流泪;或是纪沅一动不动注视着长睡不起的她,周身始终被阴云笼罩,像是要落雨了。
因而,宁宁也不自觉低下头,轻声问起:“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嗯。”
他答得太过干脆利索,目光直白又炙热,比之往日那样随和,此番让宁宁倒有些不大习惯,“为着寻我,怎么会考虑到这个缘故。毕竟经历车祸过后成为植物人的案例并不算罕见。”
闻言,纪沅沉默了小半日,因说道:“医学上无法解释,只能从处于盲区的玄学找起线索来。”说毕,想了又想,他念了两字。
“仙仙?”
“嗯。”
听到熟悉的称呼,宁宁下意识应下,待回想过来,便怔住了。
“宁宁”这一昵称,尚且有得解释,取自本名。在来到任务世界,因与任务交集不过的挚友相处时,便会提起这名字来,既是表示亲厚,又是为了留住因自己的本名被叫出时,心间涌出的暖意。
但“仙仙”是怎么解释?
像是感受到宁宁的疑惑,纪沅笑盈盈望向她。
“因为你说过你会魔法,我当时说信,你觉得我又是在讨你欢愉。之后听见你的哥哥叫你‘小仙女’,所以我就学着叫你仙仙了。”
“可别是仗着我现在没了记忆,就自己拿起笔杆子现编历史。”宁宁移开目光,手上仍拨弄着金铃,似在推敲起当日的形景,又着实好奇,因问道:“并非亲眼目睹,当真相信呀?”
“你说的话,我都信。”
“可是,为什么呢,这样貌似有些无厘头。”
“没有为什么,你就是道理。”
听到这话,宁宁捧住脸颊,欲答些什么,发觉又太过浮于表面,最终只珍重应下。而后便道:“早点休息吧,时常嘱咐我保重身子,你自己也该一样,不是么?。”
“得令。晚安,仙仙。”纪沅看宁宁已慢慢闭上双眼,就近寻了一棵大树,也来至树干上靠着入睡。
“晚安,纪沅。”
我好累
可惜,在这个寂静的夜,两人并未安心入睡。
骤然闻得一个略轻的脚步声离耳畔越发近,那人因见宁宁和纪沅二人放着收拾好的屋子不去住下,竟率性寻了棵古树倚靠住入睡,一望而知的很是吃惊。
不过虽是如此,那人不忘抱好怀中的几枝红白玫瑰,放轻了步子,逐渐远去。然而走至十来步远,又忽的转身,只见如寒潭冷石的那双眸子划过一点星光,而后向高处望去。因又短叹一口气,仍往别处去了。
素日,宁宁难以入睡已是常事,当下又是才验收了长夜烛,心里尚在从长谋划起,又兼还有别事记挂于心,又如何能真的能睡着呢,随意应个景罢了。
因而,女子路过此地时,宁宁半梦半醒之间已有所觉察,不过并未冒然睁开眼惊动了那人。待其远去,才携了亦未入睡的纪沅轻手软脚跟在后头。
细看才发现,那人正是娜勒。
此刻她到了个草木芬芳,流水迢迢,星光灿烂的地方,便停下来脚步。随后,一行以手揽住清嫩明艳的玫瑰,一行从包袱中取来香料将其点上,又在玻璃杯倒上一点子葡萄酒放于河岸边。
期间,因长发散下,看不清她的脸,只是站在那里,便无端的令人感受到哀伤。
“妮芙琳,自你离我远去,本不想再靠近水面,不过在这样漫长又无趣的岁月里,我除了想起你,再没有别事能入心。知你最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所以我来到我们常待在一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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