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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究竟是谁,竟然肯帮你?”克莱可家主咳嗽许久,好不容易舒畅些,又用尖锐的语调对梵伏那进行质问。
打量他许久,梵伏那回身瞧了一眼当下早已命丧黄泉的那三位随侍,“这么些年了,你看人的眼光和心思还是一样的短浅。当日,这几个连人都没抓住,你竟对他们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欣赏了一会儿克莱可家主苟延残喘的模样,梵伏那没了耐心,转了转握在手中的刀抵在克莱可家主的脖子上。
一记封喉,讨人厌的声音总算没再发出,梵伏那定神许久,才道:“你不会知道的,况且,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简单处理身上的血迹,梵伏那便翻窗出去,途中一行从衣袋中取出无量瓶。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位亦是带了些激奋。这位不是别个,正是先前与梵伏那和江宁相谈的青年。
“可有受伤?”说着,梵伏那抛出一瓶治愈药水,随即将手腕处没缠好的绷带给重新处理一下。
“骗骗他们可难不倒我。更要紧的是你才对吧?”亡灵揭开瓶塞,将药水倒在梵伏那没处理的伤口上。
没过一会儿,刺目的血痕已结痂,又是一阵风拂过,便恢复如初。
“奇效啊。那位艾丝若小姐何止是不简单。有这一手技艺,去到哪方都该是座上宾,怎么在炼药这一行,倒没听见过她的威名?”
听到这话,梵伏那抬眸,旋即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姐姐错了。她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青年没明白这话,疑惑地盯着梵伏那瞧。待想起另一事来,她轻声问道:“先前艾丝若小姐说有一物有除去毒气之效,当真?克莱可家族的训练场已经快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由怨气和药物混杂的余毒,先前他们请过不少高明的炼药师,有不少人甚至没被我们请走,便先一步退怯了。”
梵伏那静静点首作为回答,而后递上无量瓶,内里盛放的正是被江宁改制过的九转玄阴水。
“果真是被困久了,当下一问三不知。”青年捧住无量瓶,俯了俯身,“多谢你们,我们也会按照约定解除诅咒,此后各自安好吧。愿再见时,我们都在认真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
梵伏那恭敬回礼,与青年告别便寻了隐蔽的小径从主院离开。
直至出了克莱可家宅,遥望天际,过去的阴云密布恍若大梦一场,但梵伏那深知内里的喧嚣将在不久后归于平静。因而她的脚步愈发轻盈,落在背后的长发时不时摇晃。
车马声缓缓传入耳边,似有乌泱泱的一片人到来,由此原先宁静中带了些紧张的宅邸彻底吵嚷开来。
“陛下有令,奉命彻查克莱可家宅。”女子亮出文书,向身边人瞥了一眼,示意他们立刻动身。
听到这句,梵伏那扬起轻松的笑,随后便没再继续看下去。
然而刚走出去不远,梵伏那心神一动。
令人沉醉的清风徐来,带了些不知如何注解的温柔。梵伏那原是打算迎风而行,不知为何又选定立于原地,不曾动弹。
克莱可家宅的背后是一条短巷,少有人通过,当下独她一人站在此处。不知为何,明媚的天光格外关照她这一方,缓慢为她驱散严寒。
与此同时,折磨她许久的隐痛忽的消失,瞥向克莱可家宅时,盘旋于上空的黑雾亦没了踪影。
正当梵伏那还在思索之际,朦朦胧胧的叮铃声再次响起,仿佛在亲切地呼唤她。
见状,她即刻回过身看去,却见一人站在她的背后。那人眼中闪烁着泪光,原要说些什么,却是哽咽住了。
原是意料之外,梵伏那一遍又一遍辨认那人。越是一次次重新看,她那颗历经锤炼,覆上薄冰的心逐渐带了些潋滟的光彩。而那人的眉眼,于梵伏那而言,亦是越发清晰。又或者说,始终就刻在梵伏那的记忆深处,只是她不敢提及。
女子快步走上前,将要靠近时,她轻声问道:“是我的梵伏那吗?”
彼时,坐于屋檐上的江宁收回手中的金铃,将其重新挂在腰间,含笑瞧了瞧身边的纪沅。
纪沅正擦拭十字弓,察觉到江宁看过来,笑眯眯地与她对视一眼,“母女二人总算相见了?”
“嗯。接下来我也要去见我的母亲了。”江宁拢了拢斗篷,她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动人心弦,此刻盛满温柔。
“那便走吧。”纪沅把十字弓放好,朝江宁递出手。
“好。”
此时欢喜
虽如此说,途中分派手下人料理事宜还是费了些许时间。江宁和纪沅二人到达路易斯子爵府已是入夜。
被侍者引入大厅,便见温暖的烛光下众人聚在一处言笑晏晏。
维尔路易斯子爵看起来状态很是不错,当下正吩咐人准备晚餐。埃伏歌思则是和斯卡谈论起克莱可家族。珂曼拉密倚住靠背随意翻阅手中的书,不过总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门外瞧瞧,可巧与江宁的视线交汇。
因珂曼拉密喜静,埃伏歌思并未像往常那样与客人进行热切的交谈,只每隔一会儿就瞧一眼。当下自是看见了返回的江宁、纪沅,因而埃伏歌思朝斯卡欠了欠身,随即快步来至江宁身边,一面牵起她的手来至众人这处,一面招呼着纪沅跟上。
“这几日可还好?”埃伏歌思拉住江宁挨着珂曼拉密坐下,从一旁的侍者手中接过热茶递给他们。
“好与不好都不大能说定,左不过在宅子里走动走动便罢了。你们呢?”江宁手执茶杯,端详埃伏歌思小半日,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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