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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清晰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或许这方圆十里,根本没有什么挖心怪人。
“你今夜多加留神,实在危险,记得跑。”他用力拍了拍谢元祯的肩,便毫不留情将人推至门外。
谢元祯话还未说至嘴边便又咽了下去,心一横回了房。
客栈二人的客人除了他们再无旁人,谢元祯将门带紧后屋外便陷入一片死沉沉的寂静,弯弯一轮明月与几处枯枝相伴,夜风掠过,本应来带树叶摩擦的簌簌声,但因屋外那颗老树早已干枯萧条,带来的便只有阵阵不为明显的风声。
梁疏璟迟迟未闭眼,只是静静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脑海中时不时浮现那几日江愿安伴他在元璟府的场景。元璟府建成这么多年,府上少有外人走动,加上他不喜外出,热闹二字更是向来与元璟府不沾边。还有令他意外的是,她那夜竟能一人寻到思君苑去,所幸是还未问起,否则若是哪日想起了,又要缠着他身后问,问不出所以然来又要生气。
以前倒是没发现,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就这么静静想了许久,梁疏璟嘴角甚至都挂起一抹自己未能察觉的弧度来。只可惜好景不长,屋外很快便传来几声轻微的异响,是木地板年久失修又有人走动传出的吱呀声,在一片黑夜中分外明显。那人应当是想摸着轻悄悄的步子来的,不过好巧不巧踩到那几块松动的地板,脚步愈轻,声音便在那片寂静中愈为明显。
梁疏璟猜到他会来,却没猜到竟以这般粗劣的手段露出马脚。
脚步声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了离他不近不远的那间客房。随后,屋外便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梁疏璟握紧了手中的剑贴至门边,这三间客房,怎么偏偏好生挑中了江愿安那间?
听到屋外迟迟未传来动静,梁疏璟的心愈发提起,忍不住将门细细推开了一条缝。
挖心
门外那所谓的“挖心怪人”眼疾手快,迅速捕捉到了梁疏璟从门缝里投来的那抹凌厉目光,几乎是下一秒剑就刺到了梁疏璟跟前,他急忙躲开,一把抽出剑同他对峙。
面前那人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眼眸在一块布的遮掩下难认的很,而那人却不受影响,动作快得很,与梁疏璟各自持剑招招险胜,素日里能与他这手翊翎剑术过上两招的已非等闲之辈,而今夜这蒙面怪人竟能让梁疏璟几回合下来额角都沁出一层细汗。
二人在江愿安门前久持不下,动静既不算明显又称不上细微,没多久便引起了谢元祯的注意。谢元祯方才推开门便见两道身影在门前三番两饶,心头一惊,既不敢上前添乱又不忍心留梁疏璟一人应付他。
“来人啊!快来人!杀人啦!”他不管不顾的大喊,瞬间便引来蒙面人的注意,索性避开梁疏璟的剑,转身趁其不意将谢元祯挟持在手中。
蒙面人一言不发,被笼罩严严实实的眼眸死死盯着梁疏璟,手中的剑离谢元祯的颈处越来越近。
梁疏璟眸中不悲不喜,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挟持分外冷静。
见蒙面人仍是不语,梁疏璟缓缓道出三个字:
“掌柜的,”
“看不出来,这家客栈倒是藏龙卧虎。”
谢元祯听到梁疏璟这么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却又因被锢在蒙面人手中而动弹不得。
“从傍晚窗外出现那只死去的黑鸢开始,我就清楚这方圆十里,根本没有什么‘挖心怪人’”
“区区我们谈话的功夫,那只黑鸢便能被处理的无影无踪,除了这客栈里的人,还有谁能做到?”
蒙面人听完他这番话显然慌了心神,手中的剑逼近谢元祯的脖颈,轻笑一声:
“那又如何?我手中的人,你救还是不救?”
“且不谈我救不救,你还没有杀他的本事。”梁疏璟冷冷道出一句话,握紧了手中的剑。
“哦?来头不小,敢出此言。”
蒙面人丝毫未察觉自己这是踢了块铁板,挟着谢元祯步步后退。
“那是自然!连璟王殿下也不认识了么!”随即江愿安便兀然现身,提着剑就刺向谢元祯身后的蒙面人。
蒙面人吓得瞳孔骤然缩紧,手上猛的发力,将谢元祯脖颈压出一道明显的血线来。但江愿安的剑袭面而来,他只得松开手中的谢元祯,去与迎面而来那把剑抗衡。
谢元祯被松开后急忙朝梁疏璟身后一躲,伸出袖子一擦发现满是血渍吓得面色煞白,只可惜还未安稳片刻,梁疏璟便已经提剑冲到了江愿安跟前。
三人刀光剑影,招招致命,蒙面人本就体力不支,经这几番回合下来显然力不从心,一个失足便摔下台阶。
“他他他!不会摔死吧!”
谢元祯扶着把手向下看去,蒙面人摔落在地,但真离摔死还差的远。
“与我们无关。”梁疏璟依旧冷冷道,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这挖心怪人倘若真是掌柜的,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走吧?”
谢元祯低头看到袖间的血渍仍是心里发怵,恨不得趁着这掌柜昏迷的间隙快马加鞭离开此地。
梁疏璟点了点头,又看向江愿安:“可有伤着哪处么?”
江愿安摇了摇头,只是随即指了指谢元祯:
“我没事,只是谢公子……”
谢元祯看到梁疏璟这幅不争气的样子便心生一股闷气,捂着脖子有意作腔调:“我也没事!不劳殿下忧心了!”
梁疏璟朝他挑眉:“这说的是什么话,”
“先前也未曾忧心过。”
江愿安急忙推着二人回房,片刻后三人背着包袱正欲下楼,才发现原先昏倒在楼下的掌柜已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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