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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年轻人在外也不好受,家里又天天吵架,谁还会想着回家呢?倒不如待在外面清净,您要是天天催啊,只会给孩子增添烦恼,没准什么都不说,他自己就愿意回家过年了。”
李琳芳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我倒是也什么都没跟儿子说,就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您是害怕孩子爸爸吧?”护工帮她捏腿,“您都这样了,这几个月也没见他打来几个电话,我倒是看见孩子隔三差五来视频,谁待您好,您该明白才是,您要是在这儿过年,孩子爸应该也没所谓,如果硬拉着孩子回去,没准惹得孩子动肝火,何必呢。”
李琳芳沉默了片刻,“这倒是,我自己在这儿过年,大家都清净。”
“哪能让您一个人呢,我到时候包了饺子给您送来,或者,您去我家过年不?”
“不不不,我一个外人……还是让我一个人清净得好。”
病房外,许昭宁红了眼眶。
一家之中,操劳、退让的,似乎永远都是母亲,这种永无休止的体谅,他以为他已经失去,实则在暗处,依旧存在。
病房门被打开,屋内的交谈声应声停止。
许昭宁假装没听见他们的话,面不改色地走进去,摸索着拿起自己的东西。
李琳芳脸上有失落,“要走了?”
“嗯,走了,”许昭宁收拾完,给司机发了条信息,随后抬起头,“妈,今年跟我一起过年吧。”
李琳芳一愣。
“可能不止我自己,”许昭宁想,裴昼隐可能也不会回家过年,“还有资助我们家的裴总。”
眼泪一下子溢了上来。
这些年儿子给家里打钱,那些钱被许杨德花费的差不多,她虽然心疼钱,但对许杨德多年的服从让她什么也不敢说,背地里,是觉得对不起儿子的。
“好,”李琳芳声音哽咽,“好。”
从医院出去时,室外下雪了。
一粒冰凉的雪花打在许昭宁脸上,他微微抬头,感觉到了冷风,不过风和雪同样温柔,这个冬天没有往年寒冷。
司机等在马路上,许昭宁打开车门,刚一坐下,就被一只大手搂住了腰。
他被吓了一跳,接着平静下来,这种时候能在车内等他的,除了裴昼隐还能有谁?
“就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裴昼隐问。
许昭宁还没回答,就被裴昼隐咬住了脸,像是在发泄这段时间的不满。
他“嘶”了一声,虽然早就对裴昼隐时不时搂搂抱抱的行为免疫,但生理上还是免疫不了,疼得想要推开他,然而这行为对裴昼隐来说像是小猫挠痒,根本不足为惧。
“今晚不用再回工作室了吧?”裴昼隐语气充满暗示。
许昭宁温吞道:“不用,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裴昼隐摁住他的双手,恨不能让许昭宁黏在他身上,“新房子有甲醛,你不知道甲醛闻多了不好?明明给你雇了监工,非要自己跑现场。”
“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工作室,”许昭宁道,“人对第一个拥有的东西总是上心点。”
这话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裴昼隐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所以对第一个拥有的人也更上心点?”
这话一出,许昭宁明白他理解到了哪里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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