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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裴西稚饶是再愚钝,也听出来了梁仲谨的意思。
“不要。”裴西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告诉梁仲谨:“我要跟梁砚舟在一块,我们不能分开呢。”
“我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梁仲谨说。
“为什么?”裴西稚有些慌乱与不解,几根手指搅在一起,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友好地说:“那你现在快同意一下吧。”
“……不可能。”梁仲谨拍了拍桌子,面露几分愠怒,声音肃然而冰冷:“你自己决定不了,就还是送去域海吧。”
“我不去。”见无法沟通,裴西稚转身就要走。
他拉开门,刚动了下步子,那两名先前跟在林兆武身后的保镖就从两侧走了出来。
裴西稚怔在了原地。
“把他关到楼上,今晚就送走。”身后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语气寒凉且带着怒意。
这声音裴西稚顿感有些似曾相识,但还没让他再多思考一秒,保镖宛如脑袋被掏空的机器人,得到了指令,没有吐露任何言语,一人一侧摁住了裴西稚的双臂。
“放开我……”裴西稚挣扎着,他转头看着梁仲谨说:“梁砚舟不会同意你把我送走的,你这样做,他会讨厌你的。”
梁仲谨和蔼地笑了一声,他从座椅上起身,慢慢走到裴西稚面前,手掌搭到裴西稚的肩膀,笑道:“他要是喜欢,像你这样,但比你听话的孩子,还有数不清个。”
“才不——”裴西稚没能再说出话来,右侧的保镖忽然强硬地贴过来一张胶带,将裴西稚的嘴巴完全封死。
不知是不是裴西稚后来那几句话惹到了梁仲谨,他并没有被带到七层,而是被保镖摁着乘电梯,到了负一层里一间四周全方位封闭的房间。
一进来,裴西稚就被屋内过低的气温冻得颤了颤。
没等他回过神来,其中一名保镖又拿出一条手指大小的麻绳,把裴西稚的双手反扣在身后捆了起来。
手腕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疼,裴西稚咽了咽口水,边挣扎边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一点儿,结果手腕瞬间被勒得更疼。
裴西稚的指尖下意识绷直,胡乱地抓了抓空气。
还没来得及‘呜咽’一声,裴西稚的后腰又猛地被踹了一脚,这一脚保镖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裴西稚直接双膝着地被踹到了角落。
“特么的真不知好歹。”踹他的保镖骂道:“不会还幻想着真能跟梁少爷在一起吧?麻烦死了,我看随便找个公海丢了算了。”
“动什么气。”另一名保镖劝道:“要做什么也等出了乌曼城,到了公海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咳……”裴西稚疼得弓起腰,嘴上缠着胶布,咳嗽声全都被闷在了喉咙里,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后腰连着胸腔都是一片针扎般的涩疼。
“别白日做梦了,老实呆着。”丢下一句话,那两名保镖把门关上了。
门锁‘滋滋’地转动着,过了几秒,‘咔哒’一声,电子机械锁彻底锁死。
房间内的光线暗得不见五指,裴西稚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仍旧维持着跪地动作没有动。
许久。
嵌在墙壁里的排水管开始‘哗啦啦’地往下层排水,裴西稚蜷了蜷已经麻痹的指尖,侧过身用手掌撑着墙想要站起来。
但他的手腕被捆得太紧,整个手掌都使不上力,刚站起来一点儿又重重跌坐回去。
他的手掌撑到地面,手背被柔软的纸片划了一下,裴西稚一愣,伸长手指捏了捏,想起来这是他在家里总结的,打探梁砚舟与周时序聊天内容的方法。
当时用只有他自己能懂的字符写好纸条以后,裴西稚收到了口袋里,想必是刚刚被踹的那一脚,将放在口袋的纸条抖了出来。
裴西稚把纸张攥进掌心,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情绪涌上了心头。
梁砚舟好不容易有一点喜欢他了,还没能更进一步,又被梁砚舟的父亲出手阻拦,并且梁砚舟的父亲比梁砚舟要难说话一万倍。
都还没有了解他是不是可以跟梁砚舟在一起,就什么也不管的要把他送到国外去。
越思索越觉得生气,裴西稚一面在心里责备梁仲谨死板,一面又担心梁砚舟真的会如梁仲谨所说的那样,很随便地接受其他人。
毕竟,梁砚舟从来没有说过裴西稚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梁砚舟来找他,裴西稚忍着难过与疼痛沿着墙角站起来。
他根据记忆摸黑到了门口,背过身试探性地碰了碰机械锁,门框下方的显示屏亮了起来,但没有发出刺耳的警报。
说来奇怪,这电子机械锁竟然与实验室的虹膜机械锁的构造基本无异。
裴西稚听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说过,此类的机械锁依赖密码与指纹或虹膜,如果都没有,那从内部打开门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自己逃出去的希望被抹杀,裴西稚站在原地,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湿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下巴,掉到了地面。
然而,这还不是最差的情况。
房间内的气温还在不断下降,裴西稚很快就被冻得浑身颤抖、四肢发麻。
热量的快速流失让裴西稚瘫坐在地,他无力地靠在墙角,胸腔闷得仿佛呼吸都要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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