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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好。”贺兰悠笑道,“这两日我翻了翻黄历,用叶天师那一套算了算,腊月初九、十六都是好日子,钦天监的人也是这样说。”
“怎么什么都学?”贺夫人好笑,“不过,你算出来的我更放心。你爹爹到底说不准哪日回家,就定在十六吧。沈家那头,我好生与人家商量过了,本就已经定了今年迟早完婚。”
“那可太好了,”贺兰悠笑容璀璨,“婚期落定之后,我得请将过门的嫂嫂进宫来,说说话。”
“记得选个不你闹脾气的日子,免得吓到人家。”
贺兰悠佯嗔,“可真是的,有了儿媳就不要闺女了?”
贺夫人笑出来,“促狭鬼。”沉了沉,低声说起旁的,“怀庆公主和驸马的事,从事发到现在,一直是官宦门第、寻常百姓热议的头一桩事,闹成这个样子,皇上有没有怪你?”
“他只能感谢我。”贺兰悠道,“有这样的丑闻挡着,人们才顾不上深思盛蓉的事。当然,他要是执意包庇怀庆和柳家、盛家,我自然会派人引导人们多思多虑,那样他的脸更没地儿搁,自己就会张罗惩戒怀庆,用丑闻避免人们质疑他。总之,怀庆必死无疑。”
贺夫人略一颔首,便面露担忧,“我只是想着,捅出怀庆之事的手段,并不一定非得那样。到头来,不是你逼着他杀一个手足么?”
“我只可惜,怀庆不是和他一母同胞。他想动贺家,成不成事都已是我的仇人,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报仇的日子还长着。”
贺夫人只觉心痛,握紧了女儿的手,“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金尊玉贵,风光无限的日子。”贺兰悠定颜一笑,“我只能如此,只是要连累得你们跟着揪心。”
“这是什么话?不是为家里,你也不用这样过活。”贺夫人神色一黯,“好些话,我也不好问,却也想得到,你根本没有顺心的时候。”
“怎么会。”贺兰悠携母亲起身,“瞧见两个小兔崽子,就没有不顺心的时候。”说着摇了摇母亲的手,“我和哥哥小时候,您也是这样吧?”
“自然。”贺夫人不自主地回想起儿女幼时的光景,“那时候因为老夫人作妖,我总跟你爹爹置气,真有不想跟他过的时候,可转眼一看到你们,又见老太爷把你们当掌中宝,再大的气也平了。”
“敢情爹爹还被您嫌弃过?”贺兰悠笑起来,“你可得好好儿与我说说,跟闺女告完状,也就能彻底忘了。”
贺夫人失笑,“好,本就是来与你说话的。”
刚说到这儿,两个小团子撒着欢儿地来了,到了外祖母跟前,仰着小脸儿张着手臂要抱,不停地奶声奶气地唤着“外祖母”。
贺夫人的笑容柔软得几乎沁出水来。
贺兰悠俯身摸了摸儿女的小脑瓜,“带外祖母去你们那儿,不要淘气。”
“好——”
目送三个人去了永寿殿,贺兰悠换了轻便的常服,命人取来萧灼上次赏赐的明细单子,亲自挑选出给母亲和沈莹的。
临安长公主来了,神色与平时大有不同,很是为难的样子。
“又看中哪个倒霉催的男子做挡箭牌了?”贺兰悠故意道。
“哪儿啊。”临安扯一扯嘴角,“皇嫂,有些女子特别容易怀孕,你知道吧?”
“自然。”贺兰悠一下子就明白了,“已经侍寝的嫔妃,有人有喜了?”
临安点头。
“很正常的事,中宫并不会留意这些。”贺兰悠凝她一眼,“你怎么一副出大事了的样子?”
“皇嫂当真不在意?”
“本宫只希望皇上的孩子越多越好。”
孩子越多,贺兰悠的儿女越安全,当然,只是相对于来讲。人心不足是常态,嫔妃因为怀胎生子妄想除掉中宫母子三个,简直是情理之中。
这些,姑嫂两个都明白。
临安道:“杨嫔是不是第一个侍寝的嫔妃来着?这些臣妹不太清楚,但要真是第一个,又第一个有喜,皇兄少不得会在意些。”
“那是应该的,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他理应善待。”
“唉,臣妹说的重点不是这个。”临安真是跟兰悠上不起火,“嫔妃一怀胎,仗着恩宠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是屡见不鲜,跟皇嫂变着法儿地出幺蛾子也很正常。”
“只管放马过来。”贺兰悠拍一拍她手臂,“知道你是为本宫好,心领了。说来听听,你对付才人没处下爪,却怎么晓得杨嫔的事?”
“什么叫没处下爪?”临安哭笑不得,“皇嫂根本没给过付才人惹事的机会,她看起来老老实实,臣妹总不能跟她找茬,不然跟怀庆有何差别?”
“玩笑罢了。”贺兰悠说,“你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她就行,别太当个事儿。横竖在宫里也没人拘着你,不妨长久地住下去。”
临安双眼一亮,“真可以?”
贺兰悠颔首,“直到你住得腻烦,自己闹着要搬。”
在宫外,临安少不得听到关乎皇室的流言蜚语,好歹等风头过了再说。
“臣妹住到有主儿了再说。”临安笑逐颜开,这才说起杨嫔的事,“臣妹身边的嬷嬷最早是医女,难得的是性子八面玲珑,闲来常与各处宫人走动,她察觉谁怀胎的端倪很容易。最起码,杨嫔月事没来,自己小心翼翼,这些已打探清楚了,千真万确。”
贺兰悠释然,“不用为本宫多思多虑。如果皇上膝下始终只有一个儿子,朝臣迟早对本宫群起攻之,讨伐善妒、不识大体之过,势必连家父家母都要被人指摘品行。如此一来,还是多些孩子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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