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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很久吗?”她没去看手机,并肩走在檀砚书身侧。
“没有,我刚到。”他指了指自己住的那栋单元楼,“老小区,没有电梯的五楼,等下可能需要你克服一下。”
这几次见面,岑礼的穿搭都颇为讲究,况且岑肃山所住的小区是这一片有名的高档小区,她应当是不常走楼梯的。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区区五楼。”岑礼大言不惭地说:“之前实习的时候陪我师傅跑一个案子,我最高爬过十三层楼呢,而且我平时周末也会参加一些户外运动,比如徒步什么的。”
她才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娇生惯养,都饭来张口了,爬几级台阶又有什么呢?
岑礼没拿包,只手里揣了个文件袋,跟在檀砚书后面。
进屋,没换鞋,她站在鞋柜旁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一张简易沙发上满是斑驳痕迹,墙面也不乏掉皮和污渍,看得出这房子很有些年头。
“这客厅就是个摆设。”檀砚书引着她往里走,“原户型挺大的,只是被房东拆租成了三户,我的房间带独卫和阳台,空间还可以。”
来沪城一年多,檀砚书除了二顾茅庐到岑肃山家里拜访过,还从未去其他同事家里做过客。
在首尔的时候,因为租房保证金高昂,檀砚书住的也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公寓,甚至租金比现在这间核下来还能便宜几百。
在外漂泊久了,他对居住环境其实没有太高的要求,能做饭、有独卫、衣服可以晒到阳光,他就满足了。
檀砚书租住的房间,被中介称之为“1室05厅独厨独卫”,进门便是厨房,角落里的卫生间逼仄没有干湿分离,但胜在新装修过,热水有保障。侧边的门通向卧室,岑礼在这里脱鞋,穿着袜子走进去。
明明不算大的卧室,乍一看却很空旷。
卧室里没有床,一张床垫平铺在角落里,看宽度只比宿舍里的稍宽,长度却留足了,床上黑色珊瑚绒的三件套本应该干净整洁地呈现在她面前,却被一只黑猫掀乱。
阳台边的角落里有一只懒人沙发,也是纯黑色的,旁边是一盏落地灯,和一组猫爬架。
对面墙边是一体式的衣柜和书桌柜,书架上肉眼可见堆满了书,还有零散几张黑胶。
唱片机就搁在书桌边上,让檀教授的房间格调一下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岑礼指了指床和沙发之间的那只矮脚小茶几,问他:“为什么唱片机不放这?”下雨天窝在沙发里听唱片,多惬意啊。
檀砚书在厨房里,买来的菜搁在水池里,他已经麻溜地套上了围裙,这会儿听到岑礼和他说话,靠上门框。
“放在那警长跳来跳去会撞到。”他指了指床上那只懒猫,“它叫警长,一只中华玄猫。”
“它好黑啊,我一开始都没发现它。”它刚刚躲在被子里,与黑色床品融为一体。
“你可以和它玩一会儿。我前两天带它去测过弓形虫,很健康。”檀砚书从冰箱顶上拿来一根逗猫棒,递给岑礼。
接下来房门被关上,属于大厨的烹饪时间开始。
岑礼逗了会儿猫,本想陪一陪檀砚书,结果门刚开一个小缝,她就被油烟味儿赶了回来。
怀孕以后嗅觉变得格外灵敏,她摸了摸警长的小鼻子,自我安慰道:“不是我娇气哦,是你们家油烟机不行。”
茶几不大,四菜一汤差点放不下。
檀砚书简单整理过厨房,和岑礼一前一后洗了手,席地而坐。
茶几旁是透明推拉门,门外是阳台,岑礼感慨:“如果楼层再高一点,边吃饭边看夜景,你这小房间也挺惬意的。”
檀砚书点头,“下次换房子是考虑换得高一点。”
“你是自己住?”他给岑礼盛了碗汤,递过去。
岑礼道了谢,“今年刚从家里搬出来,离律所近,上班方便一点。”
她的房子套内面积九十多平,买的时候岑肃山和徐悦说用的是她妈生前的积蓄、以及爷爷奶奶给的一笔钱,隐去了自己那180万的事儿。
装修的时候岑肃山说他来出钱装,又转了二十万到她卡上,徐远忱和徐悦给买的家电,装修风格和后期软装全凭岑礼自己做主,她因此过了一把设计瘾,搬家那天比高考出分时还要激动。
然而新鲜感不过半月,岑礼就开始想念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徐远忱一毕业就搬了出去,即使租房住也要独立,岑礼不愿被他一直当作长不大的小孩子,咬咬牙,还真就独立起来了。
殊不知,人家搬出去租房住有女朋友鞍前马后,小公寓也能住处大别墅的幸福感来,而她一个人坐拥偌大的三室一厅,孤独的时候只能通过养猫来缓解。
可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人羡慕她。
“沪城本地女孩儿,父母有能力的,总愿意在婚前给准备套房子。如果靠我自己,你这样的房子我可能都租不起呢。”
檀砚书安静吃饭,听她又絮叨了几句。
一大锅玉米排骨汤,岑礼因为米饭吃的有点多,没喝多少,心里觉得实在浪费,问檀砚书家里也没有饭盒,她想给岑肃山带些过去尝尝。
“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我爸这人我了解,要知道你厨艺这么哇塞,他对我们的婚后生活也能放心些。”
檀砚书找来全新的打包盒,“有时候会带点健身餐去学校,买了这种可降解的,等下我再拿保鲜膜固定一下,以免洒掉。”
岑礼点点头,“一会儿我来弄吧,你看下婚前协议内容,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圈出来,我明天修改完签字后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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