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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蓝凰脸上浮现出恼意,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盯着司南风。
司南风就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喝着酒,忽然,蓝凰弹指设下禁制,幽幽开口,“闻师兄到底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都告诉掌门了,你不是早就问过他吗,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你又来问我。”司南风漫不经心道。
蓝凰握了握拳头,平复心绪,“我是问过掌门了,可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你隐瞒了一部分事实真相。”
司南风嗤笑,摊开手,“是又如何,那是我跟闻清安之间的事,跟结果无关,也无需跟谁解释。”
“你隐瞒的那部分恰恰是你回来之后不修炼的原因,对吗?”蓝凰直接挑明。
司南风眸光霎时冷峻,抬头直直跟蓝凰对视,“关你屁事!”
“司南风!”蓝凰瞪眼厉吼,“你到底想怎样,就一天天耗着等死吗?是谁说的,立志飞升,翱翔九天,你是不是都忘了?!”
司南风抬头喝了口酒,不耐烦道:“我说的话多了,难不成什么话都要记得?”
说罢起身,把酒收进储物手镯就要离开,却被蓝凰挡住去路,“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蓝凰,你烦不烦!”司南风推开她,不料在她身后,蓝凰突然说了声,“南风,对不起!”
司南风仿佛被点了穴,整个人僵直住了,无数情绪在眼里起伏,她猛地闭上眼又睁开,眼里已是一片平静,如幽潭般深不见底,承载着冷漠,“是吗?那又如何?”
蓝凰嘴唇微微颤抖,眼圈发红,“我知道,那件事你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有奢望你会原谅我,但至少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我能不能帮你!”
“当年我就说过,自此之后,你我只是寻常同门,交浅言深是大忌,现在对我说出这些话,大可不必。”
司南风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她没有回头看蓝凰,打开禁制飘然而去,在蓝凰眼里,只留下一抹无情的背影。
蓝凰在山石上站了许久,眸光一横,闪身离开了秘地。
此时桃溪谷里,申屠玉箫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昔日的青丝全染成了白发,眼角细微的皱纹蕴藏着沧桑,申屠令观跪在床榻前,泪洒衣襟,乐漓、姬元白、申屠婧瑶、申屠昭和行安站在旁边,眼里带着悲切。
申屠玉箫始终未能寻到进阶元婴的契机,如今寿元将尽,让亲友难抑悲伤之情。
“今生缘尽,没能进阶元婴确实遗憾,但我已经满足,当年一人孤行,幸而进阶金丹,后来遇到姑姑便是好运的开始,建成了我做梦都想有的桃溪谷,从此心有安处,我去后,骨灰就洒在桃树下,我母亲归于此,我亦归于此,来世,愿生在桃溪深处,再续仙缘。”
乐漓坐在床头,握住她的手,一滴眼泪落在她手背上,“玉箫,你会如愿的。”
申屠玉箫用力回握乐漓的手,嘴角挂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散去了最后一口气。
申屠令观膝行向前叩头,压抑悲伤喊道:“师父!”
带着明黄功德之力的经文从行安口中念出,送申屠玉箫入轮回,申屠婧瑶、申屠昭和姬元白面色沉重,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地轻。
世事总是无常,有人在朝阳诞生,有人在黄昏落幕,桃溪谷的实力愈发壮大,却留不住一手创建它的人,先是白素婷,再是董余,现在是申屠玉箫。
看着洒落的骨灰,乐漓心中黯然,修行之人探求长生,路漫漫无穷尽,回头望,不知道会有多少亲故埋在来时的路上,能相伴走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姬元白上前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乐漓抬头冲他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凛,随后和姬元白身形闪动来到山谷上空,看到来人,两人不由眼眶猛缩,忙躬身行礼,“蓝真尊,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蓝凰居高临下,目光落在乐漓身上,“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单独跟你聊聊。”
乐漓跟姬元白对视一眼,实在捉摸不透跟蓝凰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可人已经来了,又得罪不起,便回道:“蓝真尊若是不嫌弃,不若到晚辈的洞府一叙。”
蓝凰微抬下巴示意她带路,灵光微闪,三人来到乐漓洞府前,乐漓请了蓝凰进去,姬元白不放心,在洞府门口等候,她们刚进去,申屠婧瑶和申屠昭便闪身到来。
“元白,来的是什么人,找阿漓什么事?”申屠婧瑶忙问。
姬元白敛睫道:“是衍月宗的蓝凰真尊,不知是什么事,等阿漓出来再问她。”
申屠婧瑶和申屠昭也没有回去,站在洞府另一边等候。
洞府里,乐漓请蓝凰落座,沏上清灵茶,“蓝真尊,请!”
蓝凰看了眼面前的茶盏,没有动,“我不跟你绕弯子,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南风。”
“司前辈?她怎么了?”乐漓赶忙问,距上次见面才过半年多,难不成出事了?”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了,”蓝凰沉声道:“先前她很多年没有露面,自从回到宗门人就变得格外慵懒散漫,连修炼也不上心,就喜欢沉浸在酒里,纵观这些年,跟她有关系的人当中,她对你最特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乐漓皱起了眉头,“晚辈不知,司前辈愿意照顾晚辈,是因为跟晚辈祖上有些交情,不过恕晚辈直言,这是司前辈的私事,蓝真尊跟司前辈的关系并不好,特意来晚辈这里探听司前辈的事恐怕有些不妥当。”
蓝凰抿嘴生了暗气,仍平静道:“我跟南风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断,但有一样,我希望她能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吧,毕竟她可是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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