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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讥诮与疲惫。
芒种的脸冷峻,英气,眉如刀裁,眼似寒星。
可那双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像是看透了太多生死,却仍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忽然,马蹄声急。
高力士乘马而来,紫袍金带,神色凝重:“镇国将军,陛下急召,速回宫!”
芒种抬眼,目光如刀,扫过高力士身后那队禁卫——人人佩刀,甲胄齐整,却站得过分紧密,像一道无形的墙。
她没说话,只轻轻合上锁魂器,收入怀中。
朱雀门前,禁卫军列阵如墨,黑压压一片,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长枪如林,寒光闪烁。
老登立于中央,手持长剑,剑尖微颤,指向芒种。
他身穿龙纹锦袍,头戴冕旒,可那身帝王之气,却被眼底的慌乱与执念撕得粉碎。
“交出不老药秘方!”
他声音发抖,却强作威严,“解除你对朕的束缚!你若肯归顺,仍为镇国将军,守护长安!否则——”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士兵粗暴地将两人推上前。
是寿王李瑁,头颅低垂,衣衫褴褛,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他身旁,是个约莫十岁的女孩,小脸惨白,眼眶通红,吓得浑身发抖,呜咽声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张良娣站在炫宗身侧,手扶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一朵开在毒土上的花。
“你若不从,今日便是寿王父女的祭日。”
她声音柔媚,却字字带毒,“陛下仁慈,才给你机会。别不知好歹。”
芒种铁甲加身,冷面如霜,可当她目光扫过那小女孩颤抖的肩膀时,眼底闪过一丝极轻的波动——那是她极力隐藏的柔软。
芒种单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铁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她缓缓抬头,眸光如刃,直刺炫宗。
“老登,”
她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闷雷砸进每个人耳膜,震得人心发颤,“谁给你的勇气,敢威胁我?”
芒种的眼神里不是愤怒,而是看透——看透权欲的虚妄,看透生死的轻薄。
她像一尊从古画中走出的神祇,冷眼俯视人间的荒唐。
炫宗被她目光钉在原地,喉头滚动,喉结上下滑动,像是吞下了一口滚烫的铁块。
他强撑着挺直脊背,声音却已发虚:“女人……女人最容易心软。你难道不想回到李瑁身边?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他曾是天子,如今却像个被逼到墙角的赌徒,用最后一点筹码威胁他人。
他握剑的手在抖,剑尖晃动,映出他自己惊恐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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