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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膝不知坐了多久,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踏雪而来。
“哥哥!”
萧景润提着灯笼折返回来,没想到她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消了的火气又蹿上来,嘴上便不饶人。
“一到冬天就爱生病,病病歪歪到春日里也不见好,你这是还想再病一回?”
他疾声厉色,只差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宁真,在这儿病了可没有太医给你医治,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起来!”
“哥哥……”
宁真委屈极了,觉得他太陌生了。
鼻头酸酸的,眼眶也胀胀的,她又想哭了,但是哥哥好像不喜欢她哭。
可是,可是,这忍不住啊。
萧景润就那么垂手站着,不肯拉她一把,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宁真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拽着他的裤腿,又撑着潮湿的地面,晃晃悠悠站起来,踉跄着以一种古怪的姿势静止——腿麻了。
萧景润往后退了一步,腿上用力想甩开她的手,却见她拽得紧紧的,没甩脱,他便去掰她的手。
“我们说好的,腿麻的时候不许碰对方,要等麻劲过去才行。”
她咬了咬唇,小声地说。
是呀,以往在宫里,盘腿看画册或者斗蛐蛐的时候,保持一个姿势不变,腿时常会麻。
一开始还会故意逗对方,他戳戳她的腰窝,她碰碰他的膝盖,麻劲上来格外难忍。
后来便约定好,腿麻时停战,谁也不惹谁。
但如今不在宫里。
月下,两人就此对峙。
最终还是萧景润妥协,转过身半蹲下去,“上来。”
伏在他背上,温暖又踏实,宁真眼窝实在浅,又有泪意上涌,但这回她生生忍住了。
走了不知多久,她环着他脖颈的手收紧了些,嗫嚅着说:“看吧,哥哥,你还是会回来找我的,对不对?”
“嗯,”他没否认,“会找你。”
“无论我在哪,你都会回来找我吗?”
“嗯,谁让我娶了你呢。”
“可是我听说别的女子都要到十几岁才嫁人的,我以后,到了十几岁还要再嫁人吗?”
萧景润缄默着。
他父皇沉湎酒色,五位皇后并立,比两百年前的某位皇帝三后并立还要荒唐。甚至还做主给当时才七岁的他娶亲。
他的母亲也曾得宠过,地位一度仅亚于原配皇后。
后来,父皇弥留之际与原配皇后重修旧好,往日里疼爱过的所有女子便都不作数,统统打发出去。
“捻儿。”他忽然叫她的小名。
“嗯?”
“我不会像父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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