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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下来的警察都眉头微蹙,不敢多嘴问一句,视线齐刷刷看着自家队长,这次是南滇和江桥两个市联合出警。
两边队长视线短暂碰撞,年长的南滇领头吩咐道:“毒fan分开关押,所有人等待指令,不许出来!”
“收到!”
整整三个小时后,武警招待所大院,所有人都被清场,只剩下一个带着黑色头套和手铐脚镣的毒fan,以及那辆越野车的主人。
耿忠耀蹲下身子解开所有镣铐,又亲自把头套摘下,二人相视一笑上了越野车。
男子接过递上来的香烟咔嚓点燃:“今天来那么多条子,有个人下手还挺重,挺能打,你瞅瞅给我这脸打的,得亏没整容,不然鼻子假体都能给我打飞了。”
“什么条子?那是你同僚,路今安。”耿忠耀开玩笑说:“放心吧,就你这外在条件,再挨几拳也不影响你后面找对象。”
“我这不喊习惯了吗,耿班长,咱两都多久没见了?”名叫路今安的男人打趣道:“可惜了,我马上得回去,不然高低让你请我吃顿大餐,一根烟就给我打发了。”
耿忠耀听到这话,刚刚笑意瞬间收敛,担忧道:“这次抓捕非常成功,你现在回去有很大的危险,其实可以给你申请…”
“你嘴里的危险,这五年来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面对。”路今安打断后面的话,斩钉截铁说:
“我必须回去,现在因为怕死撤回来,这五年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等我老死那天,我哪有脸面对那么多牺牲的同僚?”
耿忠耀似乎没有听进这句话,语气显得急促起来:“现在首要目标是要保护你的安全。”
路今安只是打开车窗,略微昂头凝视着祖国的天空,车灯昏暗,罩住他半张脸,良久后才开口道:
“耿班长,如果有一天,你参加我的追悼会时,姓游那王八蛋死了,任务也完成了,记得给我放烟花,给我好好庆祝,好酒好烟都摆上。”
耿忠耀用力咽了下口水,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颤,低沉道:
“你知道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耿班长了,我还是喜欢被喊这个称呼。”
路今安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少顷苦笑一声说:“你身上警服好像换了,记得上次见面不是这个款式的。”
这话像是道闷雷砸下,耿忠耀整个人心底瞬间涌出难以形容的痛楚,半响后才有些哽咽说:“对前年是换了一批,整个系统都换了。”
车内陷入长久的寂静,路今安缓缓睁开眼,他知道边境线越来越近了,其实很多边境线只能看出一个大概,并不存在所谓的线,大多时候只是一条不起眼的河流或是路边一块若隐若现的界碑。
可只要迈出去半毫米,也就意味着自己又要再次离开这片土地。
“比之前的款式好看,上一批款式我没机会,不知道这批能不能有我的份。”越野车稳稳停下,路今安说完推门下车。
朝着车内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耿忠耀非常清楚卧底的危险程度,所以根本就没办法在刚刚回答一句‘你肯定能有穿上的那天。’
每一次和派出去的卧底分别都有可能是永别,再相见就是一个披着旗子的小盒子,甚至有可能连那个场景都看不到,多少牺牲的英雄连尸体被带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贯穿树林,月亮半露云层散发着最后一丝余光,追随着路今安逐渐消失的背影,钻进那个潮湿又泛着罪恶气息的丛林深处——
一年后,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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