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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掏出他嘴里的布团后。
“这是什么地方,里面还有没有其他暗室?”
正德脖子上横着的剑一片冰凉,说话自然很小声。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女子凶狠地说:
“少废话!关是什么人?快说!”
正德更害怕了,头一回向别人低声下气。
“我去看看,说不定认得他。”
小房子里面只有石板床和一堆棉絮,此外什么也没有。
那是个中年男人,下巴大大的,眉骨高高的,虽然神情疲惫,看起来仍很傲慢。
他靠在墙角,手里没有书,竟是在背书。他背书的腔调甚是悲苦。
正德觉得依稀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女子牵着反剪双手的正德,背向着正德站在窗前。她问房子里的男人:
“刘瑾是你的什么人?还关着别人吗?”
四周原是静得针落地都能听见,中年男人吟咏十分投入,竟没有觉察有人悄悄来到窗口。
他大大吓一跳,抬起头,受惊吓的神情还没有消失,就又喜上眉梢。
“姑娘怎么来的?你不是刘瑾的人吧?我叫李梦阳,让贼刘瑾私自囚禁一天一夜了,看来非死不可。姑娘倘若帮李梦阳捎信出去,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他一口气说这么多,似乎怕女子忽然出现,忽然又消失。
“你身上好好的,也没亏待你呀。”
正德记起李梦阳,怕让他认出,忙向后连退数步。
女子没有拉住,也跟着倒退数步。
回头又将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找死!”
正德不敢动弹,忙小声说:
“此人凶得很,离远点安全。”
“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正德更小声地说:
“叫李梦阳,是个当官的,凶起来连国舅都打,打折国舅两颗牙齿哩!”
李解元痛打国舅爷的事传开后,这么多年经过民间不断传播润色,已然十分传奇,天下无人不知。
正德一说起他打国舅,女子倒想到了。
“痛打国舅爷的李解元?”
“不是他,还有谁叫人这样怕的?”
“好官得救出来。”
“千万不可造次,他一出来就要打人的。”
女子哪肯听他的。
“我还怕一个读书人。”
说着拉正德来到窗前,举剑就向手臂粗的铁条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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