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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刘瑾会造反,他不是傻瓜,也料到张永等人栽赃。
但他知道,事情闹成这样,他要包庇刘瑾不可能了。
包庇他也不能用他。
可他心里迟迟下不了决心。
他舍不得刘瑾,刘瑾实则代他受过。
再则,他让他们逼得别无选择,下不了台,心里生着闷气。
他基本上不吭声。
张永将刘瑾经常拿在手里的一把貂扇给他看,扇柄里竟藏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
他佯装勃然大怒。
“狗奴才果然要造反!”
他这样说,算给自己一点面子。
张永等人什么都敢栽赃,一把扇子又算什么。
他必须如履薄冰,开始布置下一个局。
他不能由文官集团摆布,也不能由内官摆布。
他们可以去吵去闹,去斗个死去活来,但不能肉他们左右大局。
他要看他们狗咬狗,咬出一嘴毛。
他既不管也不问,更不打板,让刘瑾新政的余威继续运行。
但正德心里一直闷闷不乐,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葛儿根本不信刘瑾会反。
正德愁眉不展,葛儿也茶饭不思。
刘瑾被抓那晚起,他没有睡过安稳觉。
李氏也常在耳边聒噪。
“相爷对咱母子俩恩同再造。你不离皇帝左右,有机会救他。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相爷万一。相爷若死,母亲决不独活。”
李氏以为现如今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全是刘瑾所赐。
原来,葛儿有次与母亲闲谈,母亲问他能否搭救昔日姐妹。
葛儿心里没底,但答应试试看。
有一回,钱宁上门拜访,葛儿问他有没有可能。
钱宁当场笑出眼泪。
然后叫人召来臧贤。钱宁说:
“臧老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怡红院立刻消失,里头的女子全部削除户籍。”
葛儿惴惴不安。
“削去户籍,她们靠什么活呢?”
臧贤忙起身回道:
“葛公公所求,必是老夫人所嘱。臧贤定当遵老夫人旨意,叫她们衣食无忧。”
李氏从屏风后走走出来。
“多谢臧老爷,不知如何,她们可衣食无忧?”
臧贤忙跪下来。
“老夫人,她们回原籍,都给五十亩良田,可否?”
“我替她们谢谢你。”
李氏将葛儿神奇的作用都记在刘瑾头上。
那天抹除怡红玉,遣返众姐妹,相聚葛儿宅中,李氏找回大家小姐的感觉。
至于达官贵人,在她看来倒显寻常了。
李氏一直以为没有刘瑾,葛儿做不到。
有一天,葛儿大着胆子启奏正德。
“万岁爷,奴才想不通刘瑾为何会反。奴才今天去探狱,狱卒不让见。可他们告诉奴才,刘瑾在牢里说,他这辈子位极人臣,也不亏了。就算万岁爷如何处置他,他还是个富太监。”
刘瑾还不知道拿他当叛逆重处,正德神情颇为凄凉。
“刘瑾还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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