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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声音颤问:
“后来呢?后来卖多少?”
“后来卖到一两银子,二两,五两,十两,最后竟卖到二十两!”
刘瑾嘴里含着食物哇地吐出来。
葛儿放缓和口气,接着说:
“相爷对葛儿有再造之恩,但话葛儿还须说明白,对相爷有好处,对葛儿也有好处。葛儿救相爷不无微功,也求相爷看在这点恩情的份上,听葛儿一句话。”
刘瑾额上开始冒汗,说:
“葛儿请直言。”
“万岁爷答应不杀相爷,可相爷得罪的人也太狠了,太多了。想想,二十两银子一块指甲片大小的肉还抢着要,您老得罪的人有多少,仇恨有多深!万岁爷同意杀你,是多么无奈呀,请相爷为万岁爷想想。”
刘瑾面如死灰,有气无力说:
“葛儿别说了,你的意思刘瑾全明白了,万岁爷对刘瑾的恩情比海还深。刘瑾逃过这一劫,有生之年永铭万岁爷大恩。同时也感谢葛儿,要不是葛儿情深义重,万岁爷想救刘瑾一命,也没这么容易。士别三天,当刮目相看,葛儿好像一夜之间成熟许多。刘瑾相信,司礼太监掌印一职,用不了多久,非葛儿莫属。”
葛儿忽然滴下泪水,哽咽着说:
“葛儿死也不想进司礼监。”
“嗐,是非之地,不进也罢。葛儿为何好好的,又伤感起来了?”
“挨千刀万剐的人,虽然畜牲不如,毕竟是葛儿的生身父亲呀!”
刘瑾听他这么说,心里恻然,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
葛儿抹了抹泪水。
“相爷还认得这部大胡子吗?”
“这不是在镇抚司,从洪三宝下巴取下来的吗?”
“是从他下巴取下来的。实则是万岁爷的。万岁爷要站柜台和出门方便,特意叫绰吉我些儿给他做的。他将胡子赐给相爷,要相爷忘记从前,隐姓埋名,好好安度晚年。也不要挂念被杀的家属,这样才能活得好。”
“刘瑾保住这条命,万岁爷已是恩比天高,哪敢想家属被杀的事。就当他们命中注定要这样死法,而且我给他们过上几年神仙般的日子,他们也不亏了。不知道万岁爷要将我安置在什么地方?京城显然不合适。”
“万岁爷要您在西北安度晚年。”
刘瑾大吃一惊:
“这还是要我的命。刘瑾执政期间,几乎得罪所有的将士。在西北走漏风声,怕不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万岁爷正要您牢记自己的处境。只要您不出头露面,没人会想到您在那儿。至于日常生活都安排好的,相爷不必挂虑,葛儿每年会派人送一万两银子去。您明天一早离开京城,除葛儿的几个亲信外,葛儿还联系到朱恩,叫他护送你去西北。”
几天后,河南上奏洪三宝失踪,朝廷下令以逃官名义通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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