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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清箫和许玉笙的故事,粗略来看,和那些戏文里的负心汉与痴情郎并无太多区别。
源江的潮水带着数代人的兴衰来去,其中最温柔的一支分流到江南,撇下一笔小拐,成了碎玉河。
虫二班子的第一出戏就在这碎玉河边唱响。
不安定的年代,几个吊着眉毛踩着云步的伶人,几奁胭脂油粉,几箱衣盔杂把,咿咿呀呀的吊嗓声绕着软水行过一圈,最后扎根在小小的草广镇。
唱词传到许玉笙,已是第五代。
而马家的掌印流至第几辈,则早已漫灭于覆着层层尘土的历史中。
春日的那一场宴饮,马家的少爷翘着脚在座下,梨园的男旦掂着步在台上,折子戏扭扭捏捏唱到“一身曾沐君恩宠,暖帐亲承奉”,满堂纨绔烘然。
“从前怎没见过这般绝色,定是这劳什子草虫班子的老刘头藏私,特特等到马少办宴才放这一手。”
钱少一双淫目如同涂了浆糊,黏黏哒哒在小旦身段间流连,看过眉眼,再看尻腿。
久久听不见马少回应,他招子在眼皮下转过一个骨碌,摸着腕上紫檀念珠,凑近私语,“听说这小旦艺名‘玉笙’,倒与你有几分缘分,左右是个玩意,马少既然瞧着顺眼,收用了又如何?”
“腌臜货色,整日净想着摆弄尻眼子。”马清箫笑骂,捏开一粒花生嚼了,眉毛连成了一条,那句“腌臜货色”也不知在骂谁。
招招妓子也就罢了,男风他可不好。
话虽如此,真等那名唤“玉笙”的角儿眼神再扫过这边的时候,他那满口零碎却怎么也咽不下肚。
“……欠操的东西。”
小碟里盛着几粒胎菊,马清箫统统扔进茶碗里泡了,等着花瓣丝丝缕缕散开,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眶通红,不顾水烫,一口气吞进了腹中。
……
那晚以后,许多人都知道了,虫二班子的新旦许玉笙粉墨登场,甫一亮相就被马府少爷开了苞。
“哟哟,什么叫风月无边呐,这才叫风月无边!”
春风吹到倚香苑,轻纱半掩的花姑子同恩客调笑着路过花魁门前,话语传入房中那对雪白玉耳,气得浮花落了瓣,浪蕊枯了芯。
怪道十天半月不来,原是转头爱上操屁眼子。
亏她爱他年轻风流,一片真心将将奉上。闺房纱枕收拢,他不来,自己都不愿开张。
薄情寡义之辈,也莫怪她不仁不义。
细长红甲也被掐断,花魁纤腰款摆,摇晃着巨峰依偎进瘫软白肉,使出浑身解数厮磨的时候,枕边香风一吹,醉生梦死的马老爷怒坐而起,“定要这小子好看!”
他细小男根这便疲软下来,半炷香功夫也没撑到。花魁挪开翘臀,心里鄙薄,面上却忡忡,“少爷也是一时顽劣,干爹莫气坏了身子。”
床上没有机会大展的雄风,马老爷在床下舞得虎虎生威。
马清箫原本一时的新鲜欢喜,被这三番两次的阻挠硬生生勾成了刻骨爱怜。
正大光明的约见成了奢望,燥热闷湿的雨夜,他们在湖边狭小的木屋交换着打出泡沫的体液互诉衷肠。
隐秘的快感远胜世俗的禁制,但大家长的威严不容侵犯,传宗接代的使命压在肩头,反而是平日里最混不吝的钱少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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