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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初也说不明白,只叫她快些找红糖,朱翠兰知道赵洛川找红糖是用来煮姜茶用的,反正她会煮,索性在院里把姜茶煮好了才端过去。
“冬湖,快,姜茶,把它喝了能暖和点儿。”朱翠兰坐在床边,把姜茶递给杨冬湖,看他发尾还滴着水,便拿起布给他搓发梢。
“谢谢婶子。”
杨冬湖的身子从刚生出来大冬天被扔出去开始,便受不得寒,即使是现在天气回暖,手脚也总比别人冷些。
姜茶越热越驱寒,杨冬湖小口小口的把姜茶灌了进去,身上才觉得好一点儿。
进来的时候朱翠兰就看见了院子盆里养着的田螺,问道:“你们去摸田螺去了?”
“嗯。”
要是没落水朱翠兰知道他们下了河便也罢了,这一落水她就忍不住唠叨:“天还冷着,这时候下水也太早了些,你们年轻贪玩不放心上,等老了你就知道受罪了,你身子本来就寒,冬日里都不愿出门,下水还是少些好。”
杨冬湖知道朱翠兰为自己好,乖乖听着挨训。
他落了水脸色还白着,朱翠兰只说了两句就不忍心,给他掖了掖被角:“你自己的身子要当心,在杨家亏虚了十几年,养回来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冬天洗澡的大木桶太笨重,杨冬湖一个人在家用嫌麻烦,倒水一个人也抬不动,天稍热一些就把它收了起来,换了个小了擦身子用,不过他收起来的时候拿东西盖住了桶口,这会儿里头没落下什么灰。
赵洛川简单冲洗了两遍,把烧热了水倒在桶里,又添了些凉水,才让杨冬湖坐进去好好泡泡身子。
喝了姜茶又拿热水泡过,杨冬湖身上爽快不少,连带着进水的鼻腔也舒服不少。
他遭了一回罪,赵洛川心里满是愧疚,这会儿拿着水瓢往桶里添热水,抿着嘴脸色有些不好:“都怪我,那些石头我踩过了,但还是有疏忽,以后水边咱们就不去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洗衣裳就去婶子院里打水,别去屋后了。”
“不怪你。”杨冬湖拿小拇指勾住了赵洛川的食指,安慰道:“不是因为石头滑倒的,是河里有只蛤蟆。”
“蛤蟆?”赵洛川不解,村里的孩子都是泥地里长大的,尤其是下雨天一过,走几步就能碰见一只蛤蟆,特别是他们屋后还有条河,赵洛川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对啊。”杨冬湖点点头,眼前又浮现出蛤蟆弯曲的四肢以及背上丑陋的密密麻麻的疙瘩,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那东西长得太丑了,我一见就害怕,前几天雨下的厉害,婶子院里有好几只,我都不敢出方初的屋,咱们院里的鸡还是婶子喂的。”
赵洛川看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苦恼道:“那东西东西长的是太丑了,咱们院里离河边太近,一到下雨总少不了。”
“没事儿,下雨它出来我就不出来。”
赵洛川失笑,捏了捏他的脸:“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多多赚钱,到时候咱们也去镇上住,那儿的蛤蟆可不多。”
“好。”杨冬湖嘿嘿一笑,把鼻子以下藏在了水里。
屋外传来赵方初的问询:“大川哥,羊肉如果不烤的话我娘说拿油布包了要泡在井水里,要不然明儿该有味儿了。”
赵洛川被杨冬湖吓着了,也没多大的心思烤羊肉,便说:“今儿不烤了吧,等会儿……”
杨冬湖从水里稍微上浮一些,插嘴道:“要烤,我想吃。”
他馋了一天的烤羊肉眼看要到嘴里,突然不烤怎么可以。
赵洛川看杨冬湖一副馋虫样哑然失笑,改口冲外边喊道:“你去让方宇哥把火升起来,等会儿我就过去。”
杨冬湖急着烤羊肉,热水也不泡了,站起身子就要起来,赵洛川拗不过他,认命的给他擦干了身子换上干爽的衣裳。
亲家相聚
这回卖给食楼的羊斤数都不轻,赵洛川特意嘱咐了掌柜的要了一条羊后腿,后腿膘肥,赵洛川用手稍微一掂量就估摸出约摸有五六斤重。
牛羊肉撑人,况且除了羊肉,从河里摸上来的螺蛳朱翠兰和赵方初洗刷干净下了锅。
杨冬湖也想伸手帮忙,朱翠兰不愿,说夜里水冷,刚喝过姜茶在碰了冷水受寒反而不好,便让他坐在一旁歇着。
烤肉的味道有个人坐在边上看着时不时翻个面就成,赵河觉得赵洛川年轻手生,经验不足,自己接过了看火的活儿,把他赶去和朱翠兰一起洗螺蛳。
螺蛳好吃但就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有好些壳上布满青苔,得仔细洗刷干净才行,因此很是费时间。
杨冬湖手上闲着觉得松劲,在旁边坐不住,赵洛川给他拿了把个小剪子,让他把刷好的螺蛳屁股上的尖剪掉,这样处理完螺蛳更入味不说,吃起来还方便,用嘴轻轻一嘬就出来,就不用再到处找银针挑着吃了。
朱翠兰菜园里的菜种比杨冬湖下的早,最早一茬的菜都已经下来了,朱翠兰又从园里摘了些鲜菜,拿猪肉炒了炖一锅。
这么多菜他们一家人肯定吃不完,正好赵河叫赵方宇去把杨安锦一家叫过来喝酒,自从上回两家人在镇上相看那一回后,就再也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赵河心里一直惦记着与杨朝仁喝酒划拳,只是一直不得空,好不容易家里人凑的齐,这样的机会可难得。
赵方宇面上喜不自胜,都不用赵河催第二回,抬腿跑的飞快。
不过他去的晚,早就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赵方宇还没到的时候张兰珍一家人都已经下了饭桌,锅都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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