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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杨冬湖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杨春晓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消瘦的背影。
杨冬湖捏着手里的草乌头,在原地站定良久,心里万千思绪翻涌,这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与其为人鱼肉,不如主动出击。
屋里赵洛川在院子里没找见人,一出门就看见站在墙根底下愣神的杨冬湖,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站在这儿干嘛呢?”
杨冬湖猛的一惊,慌忙手里的东西塞进怀里,他动作有些凌乱,惹的赵洛川生疑:“你干嘛呢?藏什么呢?”
“没,没干嘛,我出来透透气。”杨冬湖转过身,干笑两声。
“只是透气?”
“真的,只是透气。”
赵洛川不信,有什么气在院里不能透,还非要到外面来,但他怎么问杨冬湖就是不说,他也只好作罢。
杨冬湖上前揽住他的手臂,亲昵的晃了两下:“你的东西修好了?”
“嗯。”赵洛川隐隐觉得杨冬湖有事瞒着自己,回应时有些不高兴。
“这么快,你也太厉害了,带我去瞧瞧吧,你修过肯定比原来的还好用,走吧走吧。”
赵洛川有时和赵方初一样,都是吃夸的性子,被杨冬湖这么一捧,心头那点子不悦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有啥,太简单,我还会修更难的呢,咱们屋里有把长弓,之前一直在山上,前天才拿回来的,那个才难,都是我自己做的,走我带你去看看。”
赵洛川得意的有些飘飘然,杨冬湖忍笑继续道:“真的?哇,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弓呢,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学。”
只要夫郎提出来的,赵洛川哪有不同意的,乐呵呵的把人带进院里,拿着长弓显摆时,叫人没眼看,活像个开了屏的孔雀。
杨家院子里堆积着几大摞麦秆垛,上头的麦穗已经干瘪,打落下来的麦子平铺在门口等着晒日头。
这些是留着烧火做饭时引火用的,杨春晓到家的时候王杜娟正冷着脸坐在院里,一看见她就骂开了:“你还学会躲懒了,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晚上露水重,还不赶紧把麦子收了,这可都是咱家的粮食,要是受了潮你看我剥不剥你的皮。”
杨春晓没往院里去,好在王杜娟今儿似乎是被杨春雪影响了,也没过多打骂她,只是责骂了几句。
她刚舒了口气,正准备拿进屋拿农具,只听身后的声音阴冷如冰水:“你今儿就不用回屋子里去睡觉了,就在大门口看着麦子,万一被人偷了去,我就把你卖了,听见没。”
即使心里已经对王杜娟失望至极,听着她随意就能将发卖这种话说出口,心里还是不免泛起阵阵苦涩。
“我知道了。”
天气热王杜娟也没有胃口,有小摊贩挑着担子卖凉粉,家里头四个人她只掏钱买了两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让杨大力和杨老太太分着吃。
老太太在屋里头听见杨春晓今儿晚上又没饭吃,把那半碗让给了她。
杨春晓不要,反正她自己饿惯了的,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老太太总是这病那痛的,再不吃饭身子也受不住。
杨大力劳累了一天回来只吃这个怎么吃的饱,但王杜娟泼辣他又不敢说什么,偷着去厨房里找出来几块干馍馍,拿凉水顺了下去。
月上枝头,草丛里虫鸣更甚,杨春晓屏气凝神,待到屋里的人全都睡熟了,才掐着时辰又往赵家庄去。
这一路上她心跳的尤其快,能不能改变处境就看今晚了。
另一边杨冬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压了太多事儿他根本睡不着。
眼瞅着快到二更时分,他悄悄拿开赵洛川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摸着床沿蹑手蹑脚的跨过赵洛川翻下床。
整个过程他极为小心,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不是他刻意想瞒着,这事儿总有凶险,以赵洛川的脾气肯定不会让他以身犯险。
到时候他的倔脾气一上来,杨冬湖也没把握能说服他,索性瞒着他省心。
院里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外杨春晓在石头下没翻到东西,正沮丧着,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看清是杨冬湖后脸上的难过才转换成欣喜。
“你还是愿意了。”
她穿的单薄,晚上起了夜风有些冷人,杨冬湖把人朝门口带了带:“你得先告诉我,要银子做什么?”
“买毒药。”
“毒药?你不会是……”
杨春晓摇摇头:“不是,捉贼捉赃,我们空口说她下毒总要拿出来证据,奶奶的药吃完了都是我去买的,村里不少人都看见了,王杜娟为了好名声在外头说了不少对自己有利的话,如果毒药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才更可信,更能坏她的名声。”
“你有把握吗?”杨冬湖沉吟片刻道。
“没有也得有,咱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能不能接出来奶奶就看这回了,杨冬湖也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来一两的散碎银子,这是他自己挣出来的钱,这事儿既然是瞒着赵洛川的,杨冬湖不想动他的钱。
“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杨春晓连连点头。
二人商议的认真,没注意身后有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身后,说话的声音冰冷如霜,令二人浑身一震。
“你们在干什么!”
闹别扭
杨冬湖惊诧的回过头,赵洛川一身黑衣半隐入夜里,与漆黑的墨色融为一体,脸上的表情尤其的吓人。
上回见到赵洛川这副模样还是他把杨冬湖从杨家带回来那次,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黑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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