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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提他们!”时旸怒吼。
原来他都听到了
时宽每年只回老家一两次。
爷爷奶奶生病住院,时宽都是几天后才来看望,交了住院费连床都没陪过就走了。
有次爷爷摔倒,那个时候的他因长期缺乏营养长得又瘦又小,肩膀还担不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他怎么都抱不动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他和奶奶俩人一起也没能把爷爷抱到床上,最后他哭着去求邻居。
隆冬时节,邻居大伯外套都没来得及套上,就直接冲到他家里,把爷爷抱回到床上。
第二天,也是邻居大伯帮忙把爷爷送到医院。
爷爷摔成了骨裂,他和奶奶在床前伺候了一个月,才把爷爷的身体真正养好。
在家里养病的那一个月,时宽一次都没来过。
爷爷奶奶虽然心里不说,但他能感觉到,爷爷奶奶对他们的儿子失望至极。
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冻得瑟瑟发抖的邻居大伯,哭得眼泪横流的他,还有急得出了满头汗的奶奶。
奶奶是胃癌去世的,他记得奶奶那天让他给时宽打电话,想让时宽回来一趟。
他给时宽打电话说奶奶状态不好想见他,时宽嘴上答应了,可他当天并没有回来。
时宽是两天后回来的,因为那天奶奶去世了。
奶奶想见一面自己的亲儿子,可她亲儿子没给她这个机会。
以前时宽冤枉他,打骂他,甚至弃养他,他都没有真的恨时宽。
但奶奶去世那天,他内心的恨就肆意生出来了。
“我他妈看在我奶奶份上叫你一声爸,因为奶奶说别让我恨你,怎么都要认你这个爸,但你他妈的不配你也不配当奶奶的儿子!”
说完这番话后,时旸都不知何时脸上竟然有了泪水。
他发过誓,不会在时宽面前掉一滴泪。
就算时宽看不到,那也不行。
他抬起手臂,用力地将泪水擦掉,由于衣服的过度摩擦,眼尾都渗出一片红。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帐篷附近,离帐篷只有几米的距离。
此时封煦应该已经在帐篷里了吧。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今晚的夜色不太明朗,天空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膜,之前远处的大山还能清晰地看出轮廓,如今像是一片被氤氲的墨水。
他大概在帐篷外站了五分钟,才挪步准备回到帐篷里。
为了防止有蚊虫进入,帐篷的出入口并没有敞开只留了条缝隙。
他刚准备脱鞋,就见一个黑影从里边透出来。
封煦先他一步走出来。
俩人近在咫尺,几乎胸膛快要撞上。
时旸后退几步并侧开身子给封煦让出位置。
这一退顺便避开了帐篷里的摄像头。
时旸与封煦对视一眼,很快地又垂下眼皮。
封煦站在时旸对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盯着他看,直到看到他眼尾被蹭出来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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