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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云昭依旧不见踪影。
萧烬开始夜读,奉茶的、掌记的,都按部就班换成了其他人,规矩一丝不错,却处处透着一种冰冷的陌生。
奏疏上的字迹仿佛在跳动,萧烬烦躁地推开。
茶水入口寡淡无味,他蹙眉放下;抬眼瞥见一个内侍腰带微斜,立刻斥责;目光扫过张福安的下颌,竟挑剔道:“张福安,你这脸……怎地没收拾干净?瞧着有胡茬似的!”
张福安愕然,心头哭笑不得:他净身入宫都三十多年了!
陛下这分明是……找不到茬,开始无差别迁怒了!
他苦着脸躬身:“陛下息怒,奴才……奴才这就去净面!奴才……奴才这就去寻云尚食!说不准她正为陛下研制新的夜宵点心呢?上次那落玉糕的滋味……”
萧烬沉默片刻,终是“嗯”了一声。
张福安如蒙大赦,刚退至门口。
“等等!”萧烬却忽然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别扭,“朕同你一道去!她定是躲在哪里偷吃好东西,还瞒着朕!看朕……看朕不揪她个现行!”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大步流星地走下御阶。
张福安连忙侧身让路,紧跟在后。两人穿过回廊,直奔小厨房。
小厨房灯火通明,却只有两名值守的宫女在擦拭灶台,不见云昭踪影。
张福安心中一沉,急声问:“云尚食呢?!”
宫女慌忙跪倒:“回总管,今夜是奴婢们当值。尚食……尚食说去看新采买的食材了,让奴婢们在此守着。”
就在厨房不远处的回廊阴影里,云昭背靠着冰冷的廊柱,将自己缩进更深的黑暗中。
她屏住呼吸,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的清晰对话,心跳如擂鼓。
看到连萧烬都亲自找了过来,她更是一步也不敢挪动,只盼着他们快快离开。
萧烬带着张福安转身离开小厨房区域。
躲在暗处的云昭这才长舒一口气,轻轻拍着胸口:【可算走了!赶紧溜回偏殿歇会儿,今日这面是万万不能见了!】
前方回廊上,萧烬的脚步猛然顿住!
原来她就在附近!还刻意躲着朕?
萧烬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不悦。云昭至今不知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云昭的心声再次清晰传来:【怎么又停了?!快走啊!今日诸事不宜,尤其不宜面圣!】
萧烬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未再挪步。
张福安不明所以,只能垂手侍立一旁。
萧烬目光微闪,忽然改变主意,对张福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拉着老内侍隐入旁边更浓的树影里。
云昭探头探脑,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从巨大的琅琊柱阴影里飞快地窜出来,做贼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偏殿。
张福安看得目瞪口呆,压低声音:“陛下……云尚食这是……?”
萧烬眉头紧锁,眼神幽深:“去查。今日她都见了谁,说了什么。”这反常的躲避,必有缘由。
“是!”张福安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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