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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粗哑声音打断他,带着一丝狠厉,“这几日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该藏的东西,都给我藏严实了,还有,管好底下人的嘴,尤其别让那位小祖宗撞见不该看见的人。”
“是是是……”尖细声音连忙应道,“不过我也打听了,都说这位小祖宗其实就是个小娃娃,比府里的少爷小姐们还小,估摸着就是来庄子上散散心,看看新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人沉默片刻,冷冷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照我说的办!”
日头渐西时,一辆宽大的马车在数十名精悍护卫的簇拥下,驶入了清溪庄。
庄子位置确实偏僻,从国公府驾马车出发,云棠一行人足足行驶了一个时辰。
青鸢掀开车帘,“主子,国公爷,夫人,清溪庄到了。”
抵达清溪庄(修)
云衡之率先跃下马车,青鸢紧跟着小心翼翼地将探头探脑的云棠抱了下来。
夏月淑和云璋也随后下了车。
庄门前,早已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身材微胖,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笑容的男人。
此人便是清溪庄大管事王福贵。
王福贵一见云衡之下车,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立马堆满了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腰弯得极低,“哎哟,国公爷,小祖宗,夫人,小少爷,贵客临门,可算把您几位盼来了。”
他身后众人慌忙跟着行礼,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大多视线不由自主地黏在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身上。
云棠双脚一沾地,立刻在原地蹦跶了两下,随即踮着小脚丫,小脑袋转来转去,大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起来吧。”云衡之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王福贵身上,“王管事,庄上可都安好?”
“托国公爷和小祖宗的福,都好着呢,好着呢。”王福贵连忙直起身,脸上的笑容更盛,忙不迭应承着,“庄户们勤快,今年风调雨顺,定是个丰收年,小的们日日都盼着主子们能够来瞧瞧呢。”
他一边侧身引路,一边忍不住瞥着云棠,笑呵呵道:“庄里简陋,但后头那片小荷塘,煞是好看,小祖宗待会儿可要赏脸去瞧瞧?”
云棠正被一只停在草叶上的蓝蝴蝶吸引,小脑袋跟着蝴蝶转,闻言只是“唔?”了一声,小手指了指蓝蝴蝶。
走了一小段,她忽然停下,小嘴一扁,小手揪住青鸢的裙角轻轻晃了晃,仰起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地拖长了调子:“青鸢,脚脚酸啦,走不动了,要抱抱。”
青鸢立刻弯腰将她稳稳抱起,小家伙满足地把小脑袋靠在了青鸢肩上。
不多时,一行人便都分好了住处。
一炷香后,云棠小房内。
小奶团子在软榻上滚了一圈,接着四仰八叉地躺好,开始鼓着腮帮子玩一呼一吸的游戏。
她小脸鼓得像只塞满松果的小松鼠。
玩够了之后,她这才骨碌一下翻身坐起,小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青鸢,“青鸢,坐坐。”
青鸢会意,无声地走到门边,耳朵贴门仔细听了听,又轻轻开门探头飞快扫了一眼外面,确认廊下无人后,才轻轻关好门,回到云棠身边坐下。
云棠立刻凑近了些,小手拢在嘴边,用气音小小声说:“青鸢青鸢,这个庄子,怪怪的,对不对?”
她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的期待。
青鸢也压低声音:“是有点怪。王管事笑得令人害怕,还有那些庄户们,拿锄头的样子很僵硬,不像是天天种地的。”
“嗯嗯嗯。”云棠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小脸上满是兴奋。
她伸出自己肉乎乎的三根小指头,努力地想都竖起来,结果小拇指总是倔强地弯下去一点点。
不过她也不在意,指着自己的手指头煞有介事地小声数着,“青鸢你看嗷,那些人……
“嗯……这种。”她点了点食指,“是真的会种地的,手黑黑的,有茧子。”
她又点了点中指,“这种呢,好像会一点点,但是有点笨手笨脚,不太熟练。”
最后她又点了点那根弯弯的小拇指,皱起小鼻子,嫌弃地晃了晃小指头,“这种最坏,一点都不像是庄户。”
说完,她还抱着小胳膊,重重地哼了一声。
青鸢忍不住笑了,由衷地说,“主子真聪明,这都能发现。”
云棠却扭过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一个超大的难题。
她摊开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肩膀一耸,带着点小困惑轻声嘀咕着,“难道庄子里除了账目不对之外,还有其他秘密吗?”
此刻,另一处僻静的屋内。
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地闯进来,急声道:“不好了,有……有东西突然不见了。”
“什么?”男子腾地站起,瞳孔猛地瞪大,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压着嗓子厉喝出声,“废物,怎么连个东西都看不住?”
他额角青筋暴起,焦躁地原地踱了两步,猛地停下,眼神阴鸷地扫向来人,声音透着狠厉:
“听着,如今前院住着国公爷和小祖宗,天塌下来也不能惊扰到他们,”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说着,“立刻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找到之后,立刻处理干净,快去!”
来人吓得一哆嗦,连声应着,“是是是。”
接着便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男子独自留在屋内,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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