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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尚书省的庭院里就响起整齐的马蹄声。五十名侍卫穿着铁甲,手持长矛,列队站在庭院中,眼神锐利如鹰,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李宁夏翻身上马,玄铁剑的剑鞘贴在腿侧,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回头看向斐行清,后者也已翻身上马,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鞘上还沾着方才赶路时的尘土。
“走吧,我们得赶在玄昀把人关进地牢前拦住他。”李宁夏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斐行清应声点头,两人并驾齐驱,朝着三皇子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暮色渐沉的街道上格外响亮,溅起的尘土落在两人的衣袍上,却没人在意——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晚风刮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底的急切。远处的三皇子府渐渐出现在视线里,府门前的灯笼亮着,隐约能看到侍卫来回巡逻的身影,铁甲反射的光在夜色里闪着冷光。李宁夏勒住马缰,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停下,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侍卫统领说:“分成两队,一队由你带领,绕到府后,守住地牢入口,绝不能让玄昀把人转移进地牢;另一队跟我和斐大人从正门牵制,吸引玄昀的注意力,务必拖延到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赶来!”
“是!”侍卫统领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五十名侍卫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朝着三皇子府后方绕去,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另一队则留在原地,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宁夏。
李宁夏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玄铁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得他眼底满是决绝。他看了眼身边的斐行清,后者也握紧了腰间的短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却没有丝毫退缩。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夹动马腹,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马蹄声骤然加快,朝着三皇子府的正门冲去。
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救回青禾乐和晴文,更是为了阻止玄昀的野心,守住他们心底想要守护的人。剑刃划破夜风的声响,与马蹄声、铁甲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色里,拉开了一场生死较量的序幕。
三皇子府西侧的假山后,两名侍卫合力推开厚重的石门,沉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哀鸣。潮湿的寒气顺着石门缝隙涌出来,裹着陈年的霉味与铁锈味,扑在人脸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玄昀站在石门边,玄色锦袍的下摆被夜风微微吹动,他看着侍卫粗鲁地拖着昏迷的青禾乐和被麻绳绑住的晴文,一步步走进地牢深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拖拽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殿下,密室已按您的吩咐加固过,门外安排了四名侍卫看守,绝不会有人靠近。”侍卫长躬身禀报,语气里满是敬畏,不敢抬头直视玄昀的眼睛。玄昀微微点头,抬脚走进地牢,狭长的通道两侧挂着油灯,昏黄的光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石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缝隙往下滴,“滴答、滴答”的声响在通道里回荡,像是催命的鼓点。
密室在通道尽头,空间不大,仅够容纳四五个人,唯一的光源是墙上挂着的一盏油灯,微弱的光勉强照亮角落的阴影。玄昀走到青禾乐身边,蹲下身,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的胳膊,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醒醒,别在本皇子面前装睡。”
青禾乐缓缓睁开眼,迷药的后劲还没散去,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喉咙里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疼,连吞咽都觉得困难。她看到玄昀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想要往后缩,却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按住肩膀,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玄昀……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依旧带着几分不肯屈服的倔强,眼底满是警惕的光。
玄昀站起身,绕着青禾乐走了一圈,靴底踏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青禾乐,别跟本皇子装糊涂。你父亲青玄是前朝旧臣,手里握着的那本账本,记着多少官员的把柄,你会不知道?”他俯身逼近,语气里满是威胁,“把账本交出来,本皇子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让你跟李宁夏好好团聚。若是不肯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青禾乐苍白的脸,“你知道本皇子有多少种办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青禾乐的心脏猛地一紧,父亲临终前,确实将那本账本交给了她,用油纸包着藏在旧宅的梁上。账本里不仅记着玄昀勾结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还有当年母亲被诬陷通敌的真相,若是落在玄昀手里,不仅李宁夏和太子玄昭会陷入危险,母亲的冤案也永远无法昭雪。她咬紧牙关,用力摇了摇头,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我不知道什么账本,父亲从未跟我提过这些。”
“不知道?”玄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蹲下身,伸手捏住青禾乐的下巴,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青禾乐疼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不肯示弱。“你以为你不说,本皇子就没办法了?”玄昀松开手,对着门外高声喊了一声,“带上来!”
两名侍卫立刻端着一盆燃烧的炭火走进来,炭火的热浪扑面而来,让狭小的密室瞬间变得燥热。他们将炭火放在青禾乐面前,又从旁边拿起几根烧得通红的铁棍,铁棍顶端的火星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黑色的印记,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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