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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颂川的心中猛的抽搐一下,紧接着的是水漫金山似的阴暗盖过了他原本那些理智的想法。
但那又如何,赵汀兰的肚子里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让赵汀兰把孩子拿掉的,他也不可能离婚,不可能让赵汀兰离开自己。
余路平余路平,他不可能让他太太平平地走仕途。
再看向赵汀兰的时候,沈颂川眼底的那些风起云涌已经全部消失了,他淡淡地看了赵汀兰一眼,然后起身收拾碗筷。
赵汀兰却被沈颂川那一眼给看的心里发毛,她急忙站起来拉住了沈颂川的衣角,“以前那是没办法,年纪小,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依赖,其实后面的信更多的是想让余路平救我一把。”
原主还以为余路平没有收到这些信,没想到只是余路平没有理会她罢了。
沈颂川转过身,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他能给你的我可以加倍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争取来给你。你的公道我会帮你讨回来,你的顾虑我都能替你解决。”
“我听说你在给文工团缝衣服,这工作你吃得消吗?我其实已经在为你留意工作,合适的也已经列了好几份,只要你想,我马上就可以”
唇上忽然被女人微凉的指腹按了上去,力度不大,却足以让沈颂川闭嘴。
真香,她的屋子和她整个人都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沈颂川贪婪地吸噬着她身上的味道,甘愿闭嘴。
赵汀兰没想到沈颂川的反应会这么大,对于感情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经验,可心里也知道两个人之间要长嘴才能明明白白。
“我不是不依赖你,也不是不想要你给我的东西,只要是人就会有贪念,你身上有太多我可以图的东西了。对于余路平我除了恨没有别的,他教会我两个道理,一是不要对别人抱有太大的期待,二是不要把未来压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身上。”
看着沈颂川越皱越紧的眉头,赵汀兰发觉自己说话太直了,笑了笑,“但是不代表以后我不会依赖你,毕竟今天的你就足够让我有安全感了。”
这句话说得沈颂川身心舒畅,他的眉眼舒展开来,拉下了赵汀兰的手,“你的房子,钱,我都会追回来的,不过有些手续和调查可能还要你亲自办理和配合,我作为你的配偶能做的有限。”
赵汀兰问:“要回去一趟吗?”
沈颂川没否认,他看向了赵汀兰的小腹,“我会陪你一起回去,不过要等到头三个月过去。”
要不是沈颂川提,赵汀兰都要忘了肚子里这两个了,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孩子。
她摸了摸肚子,把那句“还不知道要不要留下”藏在了心底,闷闷地:“哦”了一声。
“等我处理好手里的事情,就带你去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沈颂川在赵汀兰的头上揉了一下,“乖。”
沈颂川的心里其实有些愧疚,赵汀兰一个小姑娘可能不懂那些事,稀里糊涂就怀孕了,但他是清楚的,母亲很早就给他普及过这些知识。
可沈颂川不后悔。
赵汀兰想起下午自己那彪悍的样子,难为情后知后觉地上来了,“骂人的时候吓到你了吧?你替我做的那些解释,挺谢谢你的。”
在家属院里大骂脏话,想都不用想自己会受到别人背地里这样的编排,可赵汀兰不管,她只想自己爽。
但沈颂川很好的就帮她把那些话给圆了过去,而且有了沈颂川的支持,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了。
沈颂川的手停留在了赵汀兰的脸上,眼里是隐忍的心疼:
“没什么吓到不吓到的,你这样一个温顺的姑娘都能炸毛,想必他们对你的可恶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给他做件衣裳
直到沈颂川去洗碗了赵汀兰才晕晕乎乎地回到了房里,胸口暖暖的,眼睛却涩涩的。
被误解,被讽刺,被欺负,被区别对待,甚至被冤枉,这些都没什么。
她有手有脚有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可被理解的感觉,胸腔仿佛地震了一般,那些被遗忘的委屈也像有了依靠,开始在内心呐喊和叫嚣。
痛苦的事情不再想起不是被遗忘了,只是被无奈地接纳了。
沈颂川在做的事情是,把它们挖出来,并且解决掉,还轻声细语地给她顺毛,告诉她她没有错。
赵汀兰躺在炕上之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想了想,点了一盏煤油灯,拿出了那块淡蓝色的格子棉布。
原本她打算给自己再做一些别的衣裳穿的,可沈颂川对她这么好,她不为他做点什么都良心不安了。
沈颂川也同样睡不着,他不常住家里,书房也只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上面连床垫都没有,只有一个枕头和一床毯子。
还不如部队里自己的宿舍舒服。
可舒不舒服是其次,沈颂川还是在想孩子的事。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拥有了两个孩子,就像做梦一样。
不过第二天,沈颂川还是迎着晨曦的第一抹阳光起来了,出门之前路过院子时,他往赵汀兰的屋里看了过去。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赵汀兰睡觉会留一点窗户,不然屋里实在太闷,到了第二天早晨,窗户被风吹开了大半。
屋里女人的睡容恬静,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被整理得整整齐齐,那些透着姑娘家小心思的玩意儿让沈颂川觉得格外新奇。
院子里是绿油油的黄瓜苗,临墙的那边还种了辣椒小葱之类容易种植的蔬菜,家里井井有条,一点都不似以前那样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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