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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不想被太子党拉进曹芳正案中,要求他表态,二是要争分夺秒将棋局复刻出来,好跟沈徵谈条件。
顺元帝人病心可不瞎,知道这案子中牵扯的柳绮迎必有猫腻,曹芳正虽然跋扈了些,但也并非无端生事。
只是温琢风流浪荡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在泊州藏个胭脂贼带回府也不是大事,顺元帝宁愿纵着他。
所以这件事不提胭脂贼,大概率要按欺辱皇子,且对皇帝大不敬结了。
据说朝堂上龚知远气得胡子吹起老高,胸口直突突,差点跟卜章仪互薅领子干起来。
洛明浦绞尽脑汁想出个切入点,希望顺元帝彻查柳绮迎,最好真是个胭脂贼,那起码曹芳正还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可顺元帝又是咳嗽又是装聋,就不接柳绮迎这个茬。
太子党都看出来,顺元帝就怕柳绮迎牵连温琢,偏心到这个程度,他们也是实在没招了。
温琢人不在朝上,但自有探听的手段。
皇宫内外等着巴结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皇上差我给大人送些将养的补品,还传口谕让您安心养病。”司礼监刘荃手下的小太监葛微殷勤道。
“咳,微臣谢皇上恩典。”温琢装作病恹恹,靠着太师椅,稍稍抬了抬脖子。
柳绮迎机灵的给葛微塞了二两银子,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葛微都不用温琢问,自己就喋喋不休起来:“大人放心养病,武英殿上是闹得不可开交,可皇上根本不提柳姑娘,更是一个字都没提大人,依奴才看这事结束了。”
温琢忽的轻笑出声,他单手支着额角,半边身子慵懒地倚着椅背,露出的手臂好似羊脂软玉,托在流岚般的衣袂里。
“不是问你这个。”
饶是没根的太监也被温琢笑得酥了半边身子,葛微忙藏起眼:“大人是问......”
“皇上召见五皇子,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司礼监,更何况顺元帝本也没想瞒。
“是,倒没说什么要紧的,就是五殿下格外有趣,也健谈,还唱了段小调,说是表父子情的,逗得皇上笑了。”
温琢眼帘一抬,干脆坐了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沈徵竟能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将顺元帝逗笑?
他好奇问:“什么小调?”
他现在已经不关心有趣健谈和沈徵的适配问题了,只当是沈徵重生后打通了任督二脉。
“呃......叫《听父皇的话》。”
温琢闻言眉头一点点拧紧,他为官多年,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都听了不知多少,竟不知还有如此直白谄媚的曲名。
“是南屏教坊司谱的?”
“应当是的,五殿下这些年也未曾去过别处。”
“唱的什么?”
“开、开头是......小皇子,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为什么,别人在宫中尽孝......后面还有什么......听父皇的话,别让他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他......其余的奴才实在记不得了,五殿下唱的快,吐字也含糊。”葛微汗颜。
温琢沉默了很久。
院中静的只能听见风穿树叶的“刷刷”声。
温琢面上维持住从容淡定,暗自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知道了,五殿下就没提别的?”
若沈徵提了春台棋会,便是不想信任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也可以另择他人。
“只是聊些家常,再没别的了。”
“他没提春台棋会?”
“只字未提春台棋会啊。”
温琢下颌微微一扬,眼中掠过几分满意,又掺了些惊喜。
沈徵竟真如此信任他?
但转念一想,应当的,他这人,到底是有具蛊惑人心的好皮囊,沈徵哪知他皮囊之下阴暗至此。
温琢拢好袍袖,吩咐道:“你去告诉五殿下,明日正午到我府上,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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