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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海草”有高有低,低的还好说,多费些功夫砍断也就?能把人?解救出?来。高的有些甚至超过?城墙,被举在了半空,倘若随意砍断,恐怕一下就?会摔死当场。再加上,这些“海草”的本质是人?的衣服,砍下之后,被解救的人?自然?也没?了衣服,且先不说羞耻心的问题,没?有衣服防护,在战场上本就?是不利。
这一下子,帝国军的攻势又被拖慢了。
“这东西……你原本打算用在哪里??”
在高处旁观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摩菲·戈尔德一脸古怪,瞥向正被医疗兵包扎伤口的颜诡。
谋略家先生?一脸坦然?,道:“当然?是撤退的时候用,总能拦一拦追兵。”
追兵?摩菲·戈尔德一想那个追兵在后面忽然?衣衫爆裂,变成群魔乱舞的大量布条,连关键部位都遮不住,还玩捆绑play的场面,只觉得眼都要瞎了。
“……呵,那你现在用上了,倒是不考虑逃跑了?”
“不输的局面,为何要逃?”
两人?回到往日的唇枪舌剑模式,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医疗兵习处理完伤势,在夹缝中叮嘱了几句,又匆匆忙忙离开?。
看上去已经恢复安宁的场景,乌镶月却拧着眉头?,视线一刻不离那面显示远处状况的镜子。
“他快到了。”他忍不住喃喃。
不过?短短几分钟,逄星洲一路奔袭过?来,射出?的箭矢不知?解决了多少人?。从?昨夜到现在,这人?被困住过?,被袭击过?,又得越过?危险的森林,快速赶来这里?,想必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松懈的机会,可对方看上去没?有丝毫疲态,甚至拉弓射箭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叫人?心惊胆战。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他们真?的能赢吗?
乌镶月心中的危机愈发浓重,甚至在看见逄星洲已然?靠近城门时心生?怯意。
“不用担心。”
仿佛看穿他的畏惧,摩菲·戈尔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一惊,抬头?望去,红发青年的目光平静,遥遥投射向金发骑士,碧色的眼眸写满了笃定,“你不是知?道吗?帝国的这位勇者大人?,唯一也是最明显的弱点……”
画面中的逄星洲不再使用弓箭,从?身侧抽了一柄长剑。银光闪闪、锋利异常的剑,即使隔着镜子,也能望见其剑尖上的一点光芒,窥见其主人?势不可挡的气势,仿佛正如那些个传说中所说,被神?明赐福的勇者,会握持万物可斩的长剑,斩断一切罪恶与污秽。
作为现在被攻击的一方,乌镶月如同被那点光芒闪了下,眯起眼,在略显迷蒙的视线里?,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勇者高高举起了长剑,剑尖所指,却不是只顾着用盾躲闪的加卡托兰士兵,而是被“海草”捆绑、大声?呼救的帝国士兵。
——是了,逄星洲绝不会见死不救。
刷拉拉的劈砍声?后,士兵们从?空中坠落,仿如从?枝头?坠落的果实,口中惊呼更甚。勇者没?有抛下他们,反而救火队员一般,一个接一个将?他们接住,安稳放好。帝国士兵这才发现逄星洲的到来,发出?欢呼,士气顿时大振,跟着他一起救人?。
庞吏难色难看,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拂了勇者面子,只能叫其他人?赶紧支援。
可时间不等人?,在勇者和其追随者选择了救下帝国士兵,而不是继续进?攻的时候,太阳缓慢落下。
“结束了。”
正如颜诡说出?的谶语,夜色降临时,帝国军停止了进?攻,鸣金收兵。
精疲力尽的帝国军不再使用药剂,边防边退,撤出?了加卡托兰的攻击范围。同样累了一整天的加卡托兰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赢了!”
“活下来了!”
“太好了!”
但毕竟精力有限,呼声?过?后,他们也彼此搀扶着,离开?这处可怕的战场。尚有余力的人?继续巡逻、整备、运送尸体,大家匆匆忙忙,心中残留着希望,却也怀着对明日的惴惴不安。
这只是第一天而已,即使赢了,也没?能彻底打退帝国军。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而相比中下层模模糊糊的感觉,聚集了加卡托兰高层的会议室里?,事情就?清晰明了多了。
“情况不妙。”
摩菲·戈尔德指尖点了点沙盘上的红旗,“今天这战我们不算赢,只是勉强没?有输。更何况,逄星洲来了,我们得做好准备,明天的战役……最坏的情况,或许一照面我们就?输了。”
逄星洲在和不在的战场,区别?这么大吗?
凭着与无相大人?的关系加入这场会议的乌镶月站在后方,用布遮住脸,假装自己是个普通探子,这不仅是摩菲·戈尔德的意思,也是他自己的想法。谁也不知?道其他高层对他的身份有何想法,当然?是小心为上。
他听着这些不认识的高层人?物为明日的对策争吵。
有人?说要赶紧撤退,先逃到安全的地方再找时机报仇。有人?说一旦撤退就?不可能再回来,也会助长帝国军的嚣张气焰,还是要打。也有人?说区区一个逄星洲不足为惧,只要无相大人?回来,什么人?都不过?是蝼蚁,所以得去找无相大人?。
高层们吵起来也没?个完,坐在上首的两人?,摩菲·戈尔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颜诡的神?色越来越冷。
最后,颜诡一拍桌子,止了争吵,才发话了。
“你们难道真?的认为,有了逄星洲的助力,帝国这次会放过?我们?既然?派了勇者来,摆明了要将?我们一锅端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要抱着些许侥幸,等着被逄星洲砍下脑袋吗!”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但一针见血,将?部分人?极力逃避的现实摆到了眼前。
会议室里?一片静默。高层们低头?,不再有人?说起要逃走。
这时摩菲·戈尔德笑吟吟开?口了,“明天这仗自然?得打,各位都是有远见的人?,我相信,大家都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放弃真?正值得效忠的人?,也不会抛下组织独自逃跑。但为了获得胜利,为了击退敌人?,也为了验明忠心,我们总需要更多保障。”
说着,他轻轻巧巧将?不少任务分配了下去,包括物资募集、药剂制作、武器改良等等。
不少人?脸色铁青,但在这种场合也不好拒绝,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说会好好去办。
从?这一场会议中,乌镶月才发现,高层不止不是铁板一块,似乎还各有算盘。有人?收拢大量药剂师,有人?收藏了大量武器,有人?储备了大量物资,这些他曾经以为应该为整个组织使用的东西,原来对这些人?来说是私人?的。
如果不是摩菲·戈尔德和颜诡一唱一和地逼迫,他们还不想拿出?来,投入这场自己都有可能死掉的战争。可这明明关乎性?命,这些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
作为小喽啰的乌镶月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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