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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其满眼疼惜的瞧着坐在床上玩拨浪鼓的赵时桉:“幸亏云程提前备了几帖草药,不然我这心日日都得揪着。”
赵时桉察觉到徐言其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昂首对他笑了笑,拿着布老虎起身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
屋外的日头快落山了,正是一天中凉快的时候,赵时桉憋在屋里一日,也该出去透透气,见徐言其拿过自己的小鞋,他便欢喜的不成样子,早早坐在床沿边上,乖乖的等阿么给自己穿鞋。
赵云程背着一筐猪草进了院子,赵时桉瞧见他,立马迈着小步想要过去,被徐言其揽进了怀里。
“咋愁眉苦脸的?”徐言其抱着赵时桉站在檐下问道,赵云程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他不敢让孩子离他太近。
赵云程从灶房里端出木盆,拿着皂角好不断搓洗:“有好几日不见大壮,田里也没人过去拾掇,估计初阳这孩子没躲过去。”
“初阳可是哑哥儿和大壮的命根子,这要是真的,他们的心得疼成什么样儿。”都是有孩子的人,徐言其到底能感同身受一些。
“我见过大刚了,离得老远和他说了几句话,大壮和他都提前买了草药,估计初阳这孩子能熬过去。”
徐言其贴了贴赵时桉的脸颊,唏嘘道:“但愿吧,初阳也是命苦,小小年纪没了爹娘,好不容易有了个新家,又赶上了疫病。”
“这孩子的造化在后头呢。”赵云程扬了木盆中的脏水,又去厢房换了衣服,这才敢靠近赵时桉。
夜里比往常寂静了不少,不仅仅是少了蝉鸣的缘故,更多的是人们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为了方便照看赵时桉,两人便让孩子宿在了床上,自从村里诊出了烂喉痧的孩童,徐言其夜夜睡不踏实,每每半夜惊醒,都会摸一摸身旁赵时桉的额头,瞧瞧他有没有发热。
“桉哥儿好着呢,你安心睡吧,再把孩子折腾醒了。”赵云程听着动静,欠身给赵时桉拉了拉身上的薄被,低声安抚着徐言其道,“这些日子村里的人们都闭着院门,熬过一月就会好,只是镇上的情况严重些,保不齐衙门已经插手了。”
赵云程久不去镇上,哪里知道什么动静,只不过是给徐言其图个安慰罢了。
徐言其听话后点了点头,重新躺下身睡去。
镇上确实颁布了政令,这般闹腾下去,得病的孩童只会越来越多,镇中所有医馆里的大夫全部调集去了庵庐,得病的孩子想要医治,就必须在庵庐待到痊愈才可归家。
一时间,患病的孩子都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大大减少了疫病的传播。
码头上亦多了衙役的管辖,所有运输药材的船只都得到了优待。
田见山去镇上送了趟油,见到外出的大人和孩子都用布料罩住了口鼻,细问之下才知是县令的主意,而这些布料都是经过草药的药液浸泡,具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那这种浸泡布料的草药哪里有卖?”田见山卸完清油后,细细询问了掌柜一番。
“现在医馆里只有药童守着,大夫都去了庵庐,你进去简单说明,他们自会明白,每家医馆都有呢。”
田见山道了谢,匆匆赶着驴车去了一家医馆,还不忘给赵云程带了几包,往后出门都带着,心里也稍稍安定些。
这都进了七月,再过两个月,就要忙着抢收稻子,也难怪县令会着急。
随着村里染病孩童的好转,人心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无事的人们还是不敢随意出门,生怕自己的掉以轻心害了孩子。
直到七月中旬,家家户户的院门才缓缓打开,村里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再见王初阳时,徐言其直叹这孩子瘦了一圈。
“生病可难受了,每日都会发高热,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身上还都是红疹,看着渗人。”王初阳委屈的和徐言其诉说着,“幸亏桉哥儿没得病,他人儿小小的,可经不住呢。”
哑哥儿至今想起那五日熬人的折磨,还是会忍不住抱着王初阳落泪。
“也是你云程叔防范得早,才没让桉哥儿遭这份罪。”徐言其给哑哥儿递了张帕子擦泪,回手摸了摸王初阳的发顶。
王初阳颔首道:“我爹也早早买了草药,不然我怕也熬不过去。”
日子一同往常,哑哥儿和季哥儿又往后山的院中集烟,而赵云程几人直到八月才动身去镇上做工。
月底就要忙着秋收了,进了十月以后,每月都要熬胶制墨,银子得大把流出去,李乔琛支的那一百两银钱,还不知够不够撑到明年五月。
“不够就再去寻李老板,反正是他差使的我去雇人集烟,还让我多做墨条的。”赵云程理所应当的言道。
徐言其被他逗乐,好像李乔琛格外招这些赖子。
院里菜园的菜苗几乎都枯了,徐言其寻了个时间,把菜园好好整理了一番,明年再种会省事不少。
赵云竹时常抱着田子昂过来,赵时桉得了上次教训,现在对弟弟格外友好,若是不小心碰到,还会主动和他贴贴,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和弟弟道歉。
“嫂么,你把桉哥儿教的真好,以后我也得时常教训着子昂,家里就他一个独子,公婆和田文对他太过宠溺,我可得让他懂知礼、辩是非呢。”赵云竹瞧着赵时桉这些日子的变化,无不感慨道。
徐言其调侃着他:“你怎么就知道是独子呢,身子都调理好了,日后指不定还会有呢?”
赵云竹愣了一下,随即敛目低笑了声。
割稻
八月中旬,赵文河和赵云涵先后带着孩子,过来探望了李桂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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