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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所谓的“恶人自有恶报”,“他以后会遭报应”的安慰话语,亲眼见到伤害她的人受到制裁,这种对于宋青南竟是更有安慰的作用。
宋青南闭了闭眼,不再去瞧那道蜷曲的身影,这样也就够了,自此他们的过去烟消云散,他们的未来互不干涉,彼此远离。
车子缓缓行进,人影交替,宋青南面前的不再是顾声远而是倒映着的谢峙。
宋青南不由得想起刚刚的那些场面,令她最心惊的事,她的唇语识别技巧仅能用在顾声远身上,对于谢峙竟然是一点儿也不适用。
他说话时嘴唇的幅度并不大,像是经过什么特殊训练留下的习惯,宋青南从前未像今夜这样仔细观察过,再是仔细凝视,发现谢峙这人更加让她看不透,读不懂。
再想起前头那眼底都染了红的谢峙,她有些胆寒………
谢峙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挪到了那扇窗上,望进了正出神的宋青南的眼里。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然被那黑透的眼包裹,谢峙不再延续沉默,他说,“转回来,看着我。”
宋青南转回了身,先是看见了他脖间还残存着的血迹,再将视线缓缓向上,看见那双比不见底的夜色还要幽深的的眼,她的瞳孔微缩,想向后挪却发现自己已然没了退路。
谢峙没说话支着脑袋就那样懒懒地瞧着她,“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你要是再离我那样远,我不保证你今晚会经历什么。”
宋青南只能挪着身子靠近,即便此时对前头那事还存着阴影,但她为了讨好谢峙还是颤着手拿出了纸巾,缓缓靠向了他的颈间,想要将那血痕擦去。
谢峙紧捏着宋青南的手,将她纳入了怀里,颈间的血痕他没让宋青南拂去,接过她手里的纸,长指一捏将脖间属于那杂种的肮脏痕迹抹去,他问宋青南,“还有吗?”
宋青南面对着他,从谢峙的脸颊到颈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了血迹,才缓缓摇了摇头。
“心疼他吗?”谢峙薄唇轻启。
这是一道送命题,宋青南只能一种答案,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
谢峙像是满意她的答案,轻轻抚了抚宋青南的头发,接着那问题更是阴暗,他问,“若是他今天死在了那儿,你会…怎么做?”
他眼底藏着些零星笑意,不达眼底,支着头姿态慵懒地瞧着宋青南,似是很期待宋青南的答案。
“你不会杀他,杀他对你没什么好处,那样脏的命你也不会要。”
宋青南其实明白,谢峙今天动手纯属是找见了怒气发泄的出处,他用行动在告诉她,他的怒她宋青南无法承受,以顾声远的惨状来让她学会服软。
杀鸡儆猴的手段罢了。
谢峙轻笑了几声,没再继续那话题,给了宋青南弥补的机会,“宋青南,你知道现在让我消气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吗?”
宋青南知道的,她将头缓缓向前探去,在轿车驶入隧道沉入黑暗的那一秒,宋青南吻上了他的唇,然后笨拙地回忆着之前谢峙那天吻她的方式,按照他教的方法吻着他。
宋青南并没有学好,最后竟在谢峙的唇瓣咬出了个血痕,她尝到了嘴里浓重的血腥味,着急地想要退开,没想到谢峙化被动为主动,按着她的头,将这个吻继续了下去。
那吻结束时,宋青南从那吻得她窒息的唇瓣离开,两人之间拉出了那长丝,暧昧又淫荡,宋青南不由得想起那天………
宋青南偏过头要将那痕迹擦去,同时将那回忆甩出她的脑海里,奈何男人又捏着她的下巴转了回去,他指着自己还在不断冒着血的唇瓣,“自己弄的东西自己解决。”
后来宋青南舔着他的唇一点一点擦去后,又被谢峙抵着车窗来了个更窒息的吻。
到了酒店,宋青南腿软得根本不像自己的,谢峙要就那样抱着她下去,被她拒绝,缓了好一会儿,颤着腿自己走了下去。
那会儿谢峙的心情像是好了不少,周遭的低气压全然消散,宋青南悄然松了口气,但那状态也没持续多久。
当她坐上电梯看着那楼层缓缓向顶楼的套房移动时,心又一点一点地揪了起来。
宋青南不知接下来会承受怎样的风雨。
她不由得想到那天在车里,难堪的回忆再次袭来,那种反胃的感觉渐起,她硬生生压了下去,不敢在谢峙面前显现。
谢峙进了套房便直奔浴室,他有些洁癖,刚刚顾声远的血迹染在他身上,他能忍这么久已是不容易。
宋青南坐在外头的沙发上,给舅舅和外婆发了报备的消息,说自己的朋友来了,去酒店跟她一块儿睡,陆缇下午露过面,这说法也能糊弄过去。
她发完消息便走到了那阳台去,此时宋青南正在这淮州最高的三十三楼,俯瞰着这座她待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城,她走神地望向自己家的方向,不安的惶惶之后便陷入了自己回忆…
一辈子的潮湿
从这淮州的最高处可以看见那座生活了十六年的租房,模糊的一个方位,她只能看见一片的老房,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座红瓦顶,那是她与母亲,弟弟,还有那人生活过的老房子。
再往远些望,便能瞧见远山一长条白色的墙瓦,那是修在他们县里的女子监狱。
宋青南的母亲宋慧玲便在那儿,算算日子也待了快一千天了,九百八十六天整。
今早外婆回来医院看顾阿年时,她便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坐车去那儿看了母亲。
和以前相同的是母亲的驱赶和催促离开,宋青南和她说了不过寥寥数语,她便让宋青南快离开,少去那样的污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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