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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最好的病房是三人间,隔了一位空床,住了两个人。
刚才帘子拉着,沈星远看不到另一个植物人的脸,只觉得露出来的脚趾有点眼熟。
顾承辉抱他过来,他才发现这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病床的床头,是顾承辉亲手做的兔子公仔。
顾承辉拉起沈星远的手。
“有一次,你晕倒了,在医院躺了一晚上。那时我很生气,气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也气你忽略我的感受,可是其实我是在害怕。”
顾承辉垂下头,吻在沈星远的手背上。
“直到害怕变成了现实,我也只能面对。我们活在这世界上,就是要对抗各种各样的挫折与伤害。”
顾承辉慢慢地说:“有的时候,活着就是一场试炼。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拥有什么,可是却一直都在失去。所以拥有才显得格外珍贵。”
沈星远费尽心神,集中意念,像要把坏掉的电路板重新焊上,在两个身体之间用精神发力。
这种玄妙的感觉,让他人类身体的手指动了一下,回握住顾承辉。
顾承辉难以置信地叫来旁边给许酬翻身的护工。
“我男朋友的手动了!”
护理人员在旁边泼冷水:“您一定是悲伤过度,感觉出了问题。”
“没有错,”顾承辉垂眼看去,“他的手指明明就动了!”
“植物人二次苏醒的概率堪比彩票中奖。”有经验的护理人员说的话和医生类似,“请您一定不要太过伤心。”
沈星远脑瓜子嗡嗡作响,跌进顾承辉的怀里。
顾承辉等了一会儿,那只牵住他的手再也没有动静。
顾承辉悄悄地握上去,捏捏沈星远的手掌心。
“小沈大夫,你真过分,才刚刚说过爱我,就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个世界上。”
他转而对雪球说:“累了吧,我们回家。”
……
顾承辉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沈星远隔着门,听到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和自言自语。
顾承辉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他都不能保护好。
沈星远奋力挠门。
别哭了!重要的人想进来看看你!
哭声停了,不多时,顾承辉开了门。
沈星远倒退两步,一个助跑冲了进去,跳上刚换了酒红色四件套的大床。
顾承辉回到床上,摸摸兔脑袋。
“球球想爸爸了?”
沈星远:无时无刻都在想。
顾承辉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管理,对着雪球露出虚假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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