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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妻,此生唯一◎
燕玉鹤在十二岁时,曾向师父提出过请求,希望师父能给柳梦源下禁言咒,禁个一年半载,如此他就能学会食不言寝不语,不以语言烦扰别人的规矩了。
然而遭到了师父的拒绝,并严厉警告他不可对同门师兄弟施展术法。
从那之后,燕玉鹤就明白,这世上很多说话惹人厌烦的人是不受惩罚的。
燕玉鹤不喜聒噪之人,类如柳梦源那种,总是挺着一张呆傻的脸凑到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问“师兄,剑为什么叫剑,不叫刀?人为什么叫人,不叫猪?”之类的蠢问题,让他觉得这世上许多人的话是没必要听的,听了便是浪费时间。
薛茗说话倒是不惹人烦,声音也算悦耳,只是有时也会说一些让人不喜的话。
昨夜在床榻上她哭喊不停,分明是沉溺情欲的享受模样,谁知回去了后对这次房事的评价极其勉强,语气里充斥着难以言说的不满意。
燕玉鹤知道自己在房事方面生疏,但他自小到大学东西都极快,从没有学了之后就做不好的事,没想到薛茗嘴上不说,转头却在别处跟女鬼抱怨,如果不是绛星还留在她身旁,他还不知此事。
燕玉鹤不觉得自己有错,是薛茗对第一次尝试房事的他要求太高才会如此。
尽管如此,燕玉鹤还是有着身为丈夫的自觉,书上说房事不和,夫妻便不和,他的妻看起来不像是会主动学习房事的样子,于是他又找了一些其他书认真钻研。
可还没等到他下一回实践,薛茗竟然逃走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的。
燕玉鹤想不明白她为何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而将她带走的人也着实可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狡诈之人,纯心要离间他和薛茗,用意奸险。
她的气息融入鬼市,千百阴魂遮住了她的行踪,不论燕玉鹤如何推算寻找都无法确认她的位置,只剩下那个金光闪闪的聚阳符被他攥在手中。
谷井阑站在边上说风凉话,对于薛茗的逃走他完全是抱着看乐子的姿态,目光在燕玉鹤的脸上搜寻,笑道:“怎么走的?竟然让你我都没察觉到,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这才一走了之?”
随后他如愿以偿地看见燕玉鹤的表情变得阴冷沉郁,敛起的双眸也暗含着凶戾,整个人变得极具攻击性,与谷井阑相比,他看起来更像是千年恶鬼。
紧接着庙内就迎来了一番大清洗。燕玉鹤的戾气皆附在剑刃上,将庙中里里外外所盘踞多年作恶的鬼给杀了个一干二净。
谷井阑自打住进庙里,每晚上都听见各处的热热闹闹,结果处理了聚阴阵回头一瞧,燕玉鹤手持长剑,着一袭黑袍,满脸阴森地立在檐下。庙中寂静无声,除却被独留下来的黑白无常之外,其他鬼再也不见踪影。
“火气这么大?”谷井阑嘟囔一句,见燕玉鹤郁气难消,这时候也不去触他的霉头,带着黑白无常二人离去。
燕玉鹤拿着庙中恶鬼出了一番气后,仍是心燥难平,收了剑回屋,桌上还摊开着他先前认真钻研的书籍,现在看这些书也不太顺眼了,随手一扫全部挥落在地上。绛星见状,默默上前叼起乱作一团的书,一一摆回桌上,其后贴在燕玉鹤的身旁,安静地卧下来。
养绛星已有十多年,这只灵鹤本是太虚宗山上豢养的灵物,燕玉鹤遇见绛星时,它不知如何受了伤,被其他灵鹤排挤在山头处。燕玉鹤站在山头练剑,绛星就瞪着圆眼睛看,从始至终都十分安静。
燕玉鹤将它带回去,给它治好了伤,取名绛星,自那以后这只灵鹤就伴在他身旁,从不曾分离过。时间长久了,绛星受燕玉鹤灵气滋养,逐渐感知他的心意,大多习性都与他相同,只保留了些许自己的性子。
它感受到主人的心烦意乱,便乖巧地卧在边上不声不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的主人。
屋中没有点灯,燕玉鹤的身影被黑暗笼罩,脸色阴暗得像是在诅咒人。良久,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绛星的羽毛,缓声道:“走便走了,难道我还要求着她留下来不成?”
绛星抬起脑袋,蹭了蹭燕玉鹤的胳膊,低低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些凄凄的可怜。
“你不过才见她几日,就这么喜欢她?”燕玉鹤微眯着双眸,看向身边的绛星。
绛星又应了一声,俱是鹤鸣,并不会开口说人语。过了会儿,燕玉鹤才慢慢地开口,像是有些无奈地妥协,“既然如此,那我便为你去寻她一回。”
当夜,燕玉鹤入了薛茗的梦境,本以为能够将人找回来,没想到差点气吐血。
他从未见过如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竟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并且说一些“我随便找个男人都能补,又不是非你不可”这种可恨的话,燕玉鹤牙齿都要咬碎,想不明白先前还与他在床榻上相拥而眠,窝在他怀中睡觉,甚至主动牵他手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燕玉鹤平生不近女色,除却师父之外,鲜少与同门内的师姐师妹相处,下山所遇的女鬼多是阴晴不定,心怀不轨之类,压根不懂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还是独独他燕玉鹤的妻子薄情,得手了便完全换了副面孔。
他出奇地愤怒,只觉得怒火烧毁了理智,一时间觉得这鬼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总归都是祸害人间的妖邪,当全部杀个干净才是,再将薛茗捉回去,叫她好好反省思过,改正这不端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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