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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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执子之手十四（第2页）

这人的态度，兴许至关重要。

他以为夫君也是这么考虑的。

一炷香烧尽，梅鹤卿依旧没有动作。

官吏们跪得腿麻了，人心逐渐躁动。

“这，这要跪到何时去？”里边有人嘀咕。

铁骑耳聪目明，逮住了训斥两句，“大人让你跪你就跪，跪到何时由不得你问！”

温离两手抱胸睥着，站个一天一夜都不是事，只是这心里忧心会不会累着梅鹤卿。

杨单也是个能忍的，未当这个出头鸟。

不知不觉下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卓兰，命铁骑送他们回去罢。”

垂帷里的大人说话了，何事都没讲，就叫他们离开。官吏面面相觑，摸不着梅鹤卿的心思，踌躇着慢慢直起膝盖，两腿都不禁哆嗦，相互搀扶着出去。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过来。”

话音一落，温离挑了挑眉。

官吏散去，本该回房的梅鹤卿道：“今日不下雨，想逛一逛太恒。”

温离没拒绝，他也怕将人闷坏了，“你等我取件外衫来。”

城门仍然紧闭，不过街上有百姓开始走动。做买卖的捱不住几天就得出街摆摊，不然一些吃的要坏，坏了就有亏损，普通小老百姓亏不起。其他人见摊贩上街了却没事，躲了两日也跑出来，街市渐渐就热闹起来。铁骑不用做什么，太恒自然而然便又活了。

“你不问我？”梅鹤卿微低头看着温离道。

“问你怎么安排的？”温离眼尾有笑，“你本事多大，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自然心底有数，你有你的谋算，不与我讲，我便不问了。”

他们走街解闷，为了不引人注目因此未带铁骑护卫身旁，不过貌似也没起什么作用，长得一副好皮囊，躲不掉行人探究的目光。

衣袂下相扣的十指也委实惹人眼。

梅鹤卿目向前方，天边蔚蓝，是雨过天晴的颜色，“这些官员以杨单马首是瞻，杨单不言，他们便不语，与其同他们费口舌，不如潜移默化地改变他们。我一日到晚没事可忙，闲得很，有功夫熬。”

接下来一连五日官吏皆被铁骑押来下跪，从一个时辰增加到了两个时辰，并且将一日三餐变作一餐，何事也不用做，何话也不必说，就单单跪着。他们知道幕后的那位在耗着日子，结束了又押回了各自的屋头，一整日锁着，就算青天衙门有百姓告状，也不准放官出去管。

沙月两头跑，一边关注着主子，一边整装待发，离他们启程的日子不远了。

第七日夜里，温离正陪梅鹤卿用晚膳，屋外有铁骑禀道：“大人，有官员求见。”

主动求和的人来了。

第八日戌时，被禁足的官吏习惯性地早起穿戴，等着铁骑来开门，带他们去跪拜，可眼看天渐亮门口也没个动静。他们在屋里踱步，夷由该不该问一问原因。

他们特意聆听隔壁的动静，果然，有房门拉动的摩擦声。

“请问，为何今日那位大人不召见了？”

“大人要怎么做岂是我等能知的？你要是想见他，我带你去就是了。”

“多谢。”

另一头的梅鹤卿确实下令，戌时的跪拜取消了，但若是有官吏要来拜见，铁骑可以派马车护送。

如往常一样，他就搁蒲团正襟危坐，与那些主动来拜见的官员们没有任何的交谈。之后，这些官吏就全解禁了，回到自己的署衙重新任职。

其中不乏有谄媚的，笑着一张脸要与梅鹤卿搭话，是因为对目前的北楚官职不满，求着一个升官的机会。梅鹤卿不表态，是温离说：“行，只要你老实待着，不会亏待你的。”

他们并介怀带有目的意味接近的人，平白无故的明忠心才是最值得深疑的。

走出屋门，倒戈的官僚越来越多，关押的宅子基本空了，还剩些顽固的家伙迟迟不肯弯下这腰，杨单也在当中。

第十六日戌时，铁骑有行动了，押着屋内剩下的顽固派朝先前去跪拜的那条路走，就是蠢驴也应该发现，这路是要往哪去的。

“你们是要动手了吗？”杨单虚弱地问。

这十几日来，每日只有一碗水和一个馒头充饥，他早体力不支了。

清点一下，还有不足十人，里边几乎与杨单常有来往，这是将杨单视作领头人了。

进了屋，照旧挨铁骑逼着弯曲了膝盖，杨单愤恨地瞪着垂帷，仿佛要刺穿帷布扎入梅鹤卿的身体。

温离一展扇，将那目光打碎了。

“耗了十五日，我大抵看懂了各位的心思，是不甘愿为南晋所用了。”梅鹤卿开门见山道，“各位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留在太恒，还是离开？”

杨单与梅鹤卿未曾见过一面，他对这仿若天降之人看不透，难不成能放他们走吗？

“落在你手，要杀要剐凭你处置。”他不信敌人的仁慈。

“要杀你，你就活不到今日，杨大人。”梅鹤卿意思很明白，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杀他们而去的，“我不伤太恒百姓一条命，自然也包括各位在内。要用强硬手段，我多的是，何必费周章与你们磨时辰。更何况，大局已定，至此以后太恒再无北楚守备军，你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纵然会点拳脚也斗不过成百上千的铁骑，毫无威胁。杀或不杀，与我而言一样的。”

杨单岂会因三言两语而信敌人，“你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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