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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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共赴山河六（第4页）

“老师！正面！”温晚惊呼。

梅鹤卿抬刀格挡，发力顶了回去，刀背砍在刺客胸前，惊得刺客后闪，以为中刀了。他逼近刀面狠狠冲刺客的面颊扇了两刀，刺客捂着脸，未曾受过这等屈辱，一怒之下被一根银针送走。

阿闫萝挡着大部分的刺客，梅鹤卿便收拾那些漏网之鱼。北廷那次的比武，风荷也是胜了朱妤，只是后来朱妤使了阴招暗算，比武结果才不了了之。

风荷将朱妤从屋檐上逼下来，在鞭甩来之际，一把攥住用手腕绕了两圈。女子的力气大多时候是没有男子大，风荷紧紧将鞭子控制在手里，任由朱妤如何使劲都没用。

“我说过我今夜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朱妤就感到一股蛮力在通过这根鞭子试图将她拉过去，她又怎会遂了这人的愿，挣不回自己的长鞭便直接松手。

风荷右脚向后一抵，接住了惯性，他丢掉鞭，看着朱妤快速解下腰带，半空一甩，竟成了一把软剑。

这把软剑是朱妤防身所用，是她生辰时，将军赠予她的，说她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的，得留个像饰品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软剑的优点在于灵活，风荷从白夜那了解过，极易使对手卸力，借力打力。

刀尖顶在软剑剑身，如同刺在了柔软的淤泥里，力没有着力点，就压根使不上劲。

刀剑过了数招，风荷也察觉了朱妤使用软剑的不足之处，软剑对于使用者要求极高，惯用鞭子的朱妤在剑招上似乎一窍不通，他找出破绽，毫不留情把剑从手上打落。

朱妤手背划了一道刀口，想再拾剑，奈何对方招招逼得太紧，她一退再退，离地上的软剑也越来越远。她分神瞧了眼倒下的弟兄，暗忖大军为何还未攻破城门，再不来，她恐怕是顶不住了。

温晚搀着梅鹤卿迈过脚下的尸身，阿闫萝从旁杀掉阻拦的刺客，朱妤眼色一沉，掷出藏在袖中的飞镖，梅鹤卿动动耳，挥刀将暗器打落，朱妤却被阿闫萝情急射出的最后一枚银针刺穿喉咙，紧接风荷一刀割了喉。

朱妤临死前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失误，她忘记了这个瞎子曾经用一只酒盏化解过她的偷袭，能有如此内力之人，又怎可能是个不会武功的。

朱妤死了。

尚还留条命的刺客奄奄一息，刀尖破风抵在额头的刹那，又恢复了两分精神。他小心翼翼地仰了点下巴，那环了条白纱在眼睛处的男人正垂着脸，似乎在看着他。他咽了咽津液，惜命地张口求饶，“您，您要问什么，我我都告诉您。”

梅鹤卿稍稍一伸，刀尖将额头戳破，见了血，这把刺客都吓得结巴了。

“别别！我真的什么都说！”

“那姑娘找你们花了多少钱？”

“三，三百两，说，说是帮她杀仇人。”

“也是你们帮她混进太恒的？”

“是是，她说她没有过所，让我们这些当地人用自己的过所带她混进来。”

梅鹤卿缓缓放下刀，“你知道她什么人吗？就敢做这当买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尔等助他国细作入城，这罪名是要掉脑袋的。”

“我不知！我真不知！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敢！”刺客哭着喊道，他一把抓住眼前人的衣袍，“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梅鹤卿回首，听着身后熊熊燃烧的大火，地上的雪都热得化了，须臾，他弃了刀。

铁器坠地的声响将刺客吓得浑身不停哆嗦，他以为逃过一劫，保下了一条命，赶紧跪着朝男人离开的方向磕头谢恩。

殊不知，一把刀从后背贯进身体，扎穿了胸腔。

风荷拔出来，掸掉上边哗啦啦的血水，跟上主子的步伐，离开兵监司向交战的城门去。

多年前，十岁的年纪，主子曾问过他一个问题。

“你能杀人吗？做梅家的护卫须得杀人，但我看你心地柔软，恐怕不合适。”

他当时答得毫不犹豫，“做了您的护卫，自是全凭您作主，您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便交由风荷办。”

那么多年来，他都未曾见主子动过刀，沙月说主子见不得血，因此不喜亲自动手，若是要杀什么人，还得借咱们的手。

“老师您慢点，我扶您上马车。”

温晚搀着梅鹤卿走过遍地的尸首，风荷打后院马厩驶来一辆马车，顺带牵来了两匹马，别都坐马车里，显得拥挤了。

梅鹤卿坐稳，温晚坐在身旁挨着。

马车动起来，车厢里静得很。

温晚今夜算是大开眼界，万万想不到老师的功夫也那么了不得，他的魂魄似乎还困在那座院子里，久久不能回神。

“吓坏了？”梅鹤卿听不见温晚的动静，主动道，“往后经历多了，会习惯的。”

“不是，”温晚努力摇摇头，解释说，“只是惊讶于老师的功夫，还有，您为何会断定那些刺客是花钱雇来的，而不是城外敌军打扮的平民？”

梅鹤卿闻言一笑，“我也不能笃定，猜的罢了，不过你可以这么问，他否认了那便是另外一种可能。当你不能确定时，就先替被审之人做一个最坏的选择，不要用问句，而是要用一种胸有成竹的口吻。”

“原来如此。”温晚恍然大悟，“但老师还是猜对了。”

“侥幸。”

梅鹤卿慢慢抬手摸到温晚的头发，摸了摸脑袋。

“过所是很重要之物，卓兰混入城中多是靠它。若是近来城门出入没有怪异之处，那问题必然就出在过所。刺客众多，不论用什么方法，都难办到，且运送的次数过多定会被搜查出来，所以我先将怀疑放在了拥有北楚过所的百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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