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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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共赴山河八（第4页）

温离也不好再垮着个脸，不冷不热地对付，催白夜带着祁岑赶快把他吩咐的事情办了。

两人并肩下着城墙的石梯，白夜不像刚那般笑着脸，显得热情，直到下来也一言不发。

祁岑也没主动出声，默默地跟在身旁后，瞧着白夜一件件井井有条地把事办妥。

军中的厨子在附近的屋舍找到一间适合生火院子，煮了几锅热粥好给将士暖暖手脚，白夜亲自盛上一碗加了点盐巴，让祁岑给主子端上城墙。

“你没伺候过人吧？”白夜细心地给找了只盘子盖住碗，免得热气散出去，送到主子手里时都凉了，“能在朝廷里当官的，日子过得都不错。”

“伺候洛晟算吗？”祁岑直白地调侃道，“虽然不必喊‘主子’，但也是个难伺候的主，衙门里上上下下都得看他眼色办事，难缠的案子都是推给我们做的。”

白夜抓起蒸笼里的一个馒头，也给祁岑口中塞了一个，刚出笼的热包子，叫祁岑烫的差点跳起来。

“不一样的，”白夜迈出门，过午的易州天色依然灰蒙蒙，他许久不见太阳了，“你那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咱主子是要伺候得事无巨细的，小到天凉了你得给他披件衣裳，大到……你的命都是他的。”

“那不就成卖命的了。”祁岑不太赞同这个说法，“卖命还能捞着钱，他也没给过我点银子。”

“主子往后可是要养着你们一大批人的，不就等同于给了你们卖命钱了。”白夜勾着唇角，意味深长道，“让你的那些弟兄想好了，一旦确定跟着主子，若有一日背叛了他，他是会留性命作为抵偿的。”

祁岑看着含带深意的笑，顿了顿脚步，旋即说：“你是在警告我？”

白夜从容道：“不过是提醒你，在这件事上要做足了觉悟，它不是官场衙门，容不得半点的背叛和异心。”

“我懂你的意思，你的顾虑和担忧没有错，我可以理解。”祁岑看在这男人在墙头帮过他一回的份上，没有选择针锋相对，“决定跟着温离，也是我经过几番内心挣扎后的结果，在此之前我慎之又慎，如果有任何异心，我兄长以及家人也还在你们手中，顾及他们，我又怎敢有这胆子。”

白夜在前边一步半旋身朝祁岑注目，眼里含着淡薄的笑意说：“主子不会顾那么多，人命的事一般是交由当属下的来，我等还好，可若是惹恼了二爷……”

祁岑等着后话，然而白夜没接着往下讲。那位二爷在玄都时，他不常与其打交道，只当是个病秧子，可对那二爷背后的梅家却有耳闻，如今铁骑马踏北楚的土地，他更是一改从前轻视的态度。不正是那孱弱的梅家二子领着五千的兵马，一路杀到了易州城下的。虽未亲眼见识梅二爷的厉害，但光是这么一想，他都不禁感慨这人的谋略和胆魄。

温离没有怎么休息，这二人一走，他便起身巡视城墙，下一次冲锋，铁骑的伤亡只会愈发的严重，他原意是尽量保住兵力，可惜想法过于天真，两军交战岂有无伤的道理。他眺往西边的方向，那头尽是连绵不绝的山峰，也不知他的夫君身子如何了，有无好转，阿闫萝寻到解毒的法子了吗？

“主子！”风荷拿着信一路跑进书房前的廊檐下，扣了两声门，听见里头的声音方推门进去，“主子，景王爷的信！”

太恒天气渐暖，梅鹤卿便借着天暖的由头出了屋子走动，来书房给温晚辅佐功课，顺便答疑解惑，听是南边的信，说：“给阿晚念，一块听听。”

温晚乖巧地点头，拆开信，照着念：“武朝有举兵太恒之意，望诸君防范。”

风荷倏地皱起眉，“这信来得也太迟了，仗都打完一场了。咱们就这些兵，提醒着防范也不派兵过来支援。”

梅鹤卿端坐着，披散的白发落在肩前，静默了半晌，说：“那些不过是来打探太恒兵力虚实的，真正的军队离此处恐怕不远了。他们在灵朔边界只守不攻原来是意在当下。”

“武朝是调兵朝我们这来了。”温晚也感觉大事不妙，“老师，城门近来还是暂且只出不进的为好，怕再混进来刺客。”

风荷也附声道：“小公子说的是，主子，上回只是来了个朱妤，下回指不定会是哪门哪派的江湖中人，防不胜防。”

“就按阿晚的意思办罢。”梅鹤卿自有思量，“时隔几月还未有大哥的消息，身在易州的卓兰该等急了。倘使北边战事能赶在武朝大军抵达前结束，或许会令他们改变主意。”

温晚也在为兄长担忧，有好些时日没有哥哥消息，易州情况不明，全靠着蒋管事派出去的耳目打听，然后将消息从兴州送出，再到老师的手中，“武朝的企图我不太能理解，即使他们真打下太恒一路东进，最后也会碰上大将军的兵马，这势必将血流成河，是胜是败很难定论，更甚者，在东进期间，灵朔以南的驻地将可能防守失败，三哥在那，必不会叫武朝打得那么轻松的。他们难道没有后顾之忧吗？不曾想到这些隐患吗？”

梅鹤卿欣慰地笑了笑，温声道：“你思路是对的，但忽略了东南方向的局势。武朝攻打南晋黔渡后，北楚率兵进军了武朝北面，夺取了江灵以南的十六座城池。如果，武朝已经开始着手北上，以北楚南边微乎其微的兵力部署，不出二月，就能够与太恒西进的军队汇合，届时的军备力量或许真有赢了大哥的可能。”

“那北楚帝去年为打越境的突厥将南边的兵马也调离了。”温晚醍醐灌顶，“现在的北楚就如同鸡蛋壳，一击即碎，原来如此。”

风荷说：“属下也懂主子的意思了，那就是说，公子必须在武朝攻打太恒之前拿下玄都，北廷覆灭，局势就能够稳定下来，大将军再调兵驻守太恒，武朝的心思就落空了。”

“此事关键就在大哥，山高水远，音信全无，这是很大的变数。”亦是梅鹤卿无能为力之处，纵然算无遗策也不能扭转，“只盼他们平安无事，安然回来见我。”

温晚静静地望了老师一会，宽慰道：“您放心，哥哥是世上最厉害之人，一切都会化险为夷的。您只要按时吃饭喝药，保重身体，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如今也轮到阿晚来安慰我了。”梅鹤卿的心没了从前那般悠然宁静，稳若泰山，失去光明令他生出了莫名的焦躁和恐慌，尽管他不曾表现过，将这不好的一面藏得极深。

他攥着翠绿的玉珠，心里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

敌军冲锋的号角声回荡在易州的上空，祁岑送来的热粥温离尚不及喝一口，几乎是号角声停止的同时，一颗巨大的石块砸中了已经损毁了一半的墙垛，瞬间飞沙走石，石块带起的劲风狂得几步开外的温离完全睁不开眼。砲轰接连不断袭来，祁岑在勉强睁眼的那一刻，迅速拽过温离的手腕往城墙的石阶带。这次砲轰的威力将墙头轰出了几个巨大的豁口，墙垛稀碎，没有一星半点的影子，劲风能将人从豁口刮下去。没逃开的铁骑随尸体压成了肉泥，哪一块肉是谁的都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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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尽快把仗打完。

祝我的读者们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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