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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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共赴山河九（第3页）

白夜颔首赞同，“我知道了。”

“之后的事，平安汇合后再作打算。”

话音刚落，暗处再度传来铁蹄声，白夜拔刀上前，众铁骑也纷纷警觉，温离在骑兵前策入光亮之中，居高临下地道：“是我。”

白夜这才收刀，赶忙上前给温离牵马，“主子。”

温离没有要下马的意思，他是最后撤离的，知道楚兵追得有多紧，遂问：“商量出个法子了吗？”

“嗯，”沙月不假思索地说，“您和白夜一队，咱们的铁骑上了马就有了最大的优势，冲出后分两翼先进林子里避开追击，后面咱们在银州河岸汇合。”

“行，”温离没有异议，情势经不起拖沓，“所有人上马！准备随时冲锋！”

铁骑以最快的速度列好冲锋的队形，温离沙月等人为首，在城门大开的那一刻扬鞭抽马，一骑绝尘而出。

楚军没有收到敌军开战的号角，他们还正在原地修整待命，眼望着敌人如洪流冲出城门，随即分开两翼，像支流一般绕向他们两侧，以为是包围，军中立刻吹响号角，打响鼓声，岂料敌军径直没入树影绰绰的山林。

楚军也不甘把即将到嘴的肥肉放走，以鼓声调整士气和阵型，上马狂奔紧追。

铁骑队伍里的火把宛如夜空里的星子，而楚军则亮如火蛇，在南门高处望下，犹如蛇在追逐那弱小的猎物。

两翼先头成功冲入林间，温离顾不上尾巴，只能一头往更深的山野里栽。

祁岑以前头的温离为目标，一路疾驰追赶，他回头张望，那点星子似的火光若隐若现，他陡然高喊，“往西北跟上！往西北跟上！”

这一声由着队伍里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传向后方。

山野太黑，没有火光在前方指引，会极易走散的。

温离眨眼间便明白了祁岑举动的用意，心里也莫名的踏实了些，稳住当前的速度继续前进。

楚军赶在铁骑完全没入林子前咬断了末尾，心知逃不掉的铁骑与敌人缠斗，尽力拖住了追赶。

南北城门沦陷，江鹿率兵踏进易州，至此历经一天一夜的攻守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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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离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抬头便是天光透过枝叶投下的碎影，印在他的眉宇间，像梦一样，但周身的酸痛却使他顷刻拉回现实。

“喝口水缓缓。”

祁岑将水囊递到眼前，自言自语似的说：“白夜巡视四周去了。有个不好的消息，咱们的尾巴被斩断，折损了近百人。”

进山林后，温离摸黑着一路向西北奔逃，也估不出逃了几个时辰，直到觑见一缕光照进婆娑的枝叶，方缓缓勒停寒鸦渡，原地警备整顿。

他在寒鸦渡旁的一棵树坐下，只记得想挨着树身靠一靠缓解疲惫，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大人不语，祁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拿眼瞧了瞧，继而说：“这些骑兵里，很可能还有跑散的，白夜的意思是在这多逗留两个时辰，看有没有追上来的。”

温离接过水囊，朝手心倒点，水是昨日剩的，原来还温热，如今已经凉透了。

他捧往脸上扑，冷水浇脸，意识俄然清醒许多，任着水滴滑落，滴在满是腥臭味的衣服上。

“几时了？”

“刚过午时。”祁岑料到温离醒后会问，特意看了会天色。

温离还有些昏昏沉沉，不在状态内，他使劲要起身，又倒了回去，扶着额头缓和。

祁岑也不好受，挥刀的右手是没什么力气的，垂着能不动则不动。适才趁温离睡着也小憩一会，恢复些精神，然后吃几口在城里就备足的干粮，就过来守着。

“现在还安全，您太累了就再睡片刻。咱们还得赶去银州和沙月汇合。”

温离口干舌燥，仰颈猛灌水解渴，粗糙地擦拭嘴角说：“要派队人马留在易州，一旦有大哥的消息可以及时送过来。”

祁岑迟疑须臾，“我留下，再留几个卫兵弟兄足够了。”

温离眸光一横，端详祁岑的神色，“你觉得自己值得相信吗？”

“如果大人真是出于我有价值而放我一马，就应该相信我。若您不信，我想在我被全城搜捕的时候，您就可以一刀把我杀了，何必在自找麻烦地救我。”祁岑一番话说得胸有成竹。

“你一个人不行。”温离确实还不能完全信任半路投诚的祁岑，他揉着眉心说，“你的弟兄不必留，全部跟着白夜，人多容易暴露，你随我去就成。”

白夜带兵巡视周边，接了几个夜里跑散的士兵回来，他一直没合眼休息，去找祁岑换防，恰好撞见他们谈论这事。

“祁岑，该你了。”他上前拍拍肩背提醒。

祁岑看着白夜欲言又止。

“快去。”

白夜催促一声，彻底打断祁岑几欲脱口的话。

他看人走远，回头说：“您不信他，单独带他出任务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不冒险的，温离作决定前心里便有个底，“我不去，换你去，我也不放心。再者人多不好脱身，你跟了我那么久并非不了解我的行事作风。”温离将白夜视作他的左膀右臂，不可丢弃的一部分，“铁骑和卫兵就全交由你带领，我信你能将此事办好，领着他们与沙月汇合。”

白夜打心底是想着与主子一道去办事，换做以前他定然毫不迟疑地跟着，而今时不同往日，他手上多了千余的兵力，他的肩上还担负着更重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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