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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日,十里红妆,锣鼓齐鸣。
陛下还用庆阳郡主的名义在城外施粥,半月不歇。
见过世面的老人都纷纷啧叹,郡主这排面比正经公主还要大。
可陛下对郡主这十数年如一日的宠爱,桩桩件件都摆在天下人面前,大家又都觉得,这都是应当的。
“陛下可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镇国公为国捐躯,陛下便待他的女儿如同自己的女儿。
如此仁义的君主,自然会令百姓臣服。
时景自然知道陛下的小心思,但她现在已经都无所谓了。
她只希望早一点成为萧谨安的妻子,以锦州城世子妃的身份,尽快地南下。
礼成之后,便是酒宴。
时景懒得和朝臣应酬,先行回了屋。
萧谨安却不得不要留下来招待宾客。
一直等到过了子夜,他才醉醺醺地被侍卫扶到了新房。
等下人们告退,门栓住以后,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忽然便睁开了眼,露出了眼神里的清明。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递了过去。
“这是国师大人派小童来送给你的贺礼。”
时景打开,正是那一颗璀璨透亮的夜明珠。
她淡淡一笑:“甚好。”
国师掐指能算天下。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要取他观星台上最亮的那颗星,不过只是一种试探。
他甘愿奉上,这便意味着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过来。”
时景抬头看向萧谨安,拍了拍身下的喜床。
“什么?”
萧谨安显然有些局促起来。
“我让你过来坐,你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哦。”
萧谨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些什么,但那一刻,心中像是藏了一头小鹿乱撞。
时锦见他磨磨蹭蹭好久才坐到了自己的边上,并且离得很远。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让你来帮我看看这张地图,又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你怕成这样做什么?”
“再说……”她忽然起了一点促狭心思,将身子挪了过去,“我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萧谨安耳朵微红:“地图呢?我看看。”
当然是逃不掉的。
他也不想逃。
但这些心事,他恐怕只能永远藏在心里。
郡主寝殿的灯火亮了一夜,时不时还出点悉悉索索的声音。
躲在屋檐上听壁角的黑衣人虽然听不分明屋里的人在说些什么,但男女的笑声总是分辨得清的。
天蒙蒙亮,宫里的陛下便得到了郡主和世子琴瑟和鸣的消息。
恩爱情浓的新婚夫妇,接下来的两日便将自己关在了屋中。
整座郡主府都洋溢着喜气。
到第三日清晨,时锦和萧谨安一起入宫面圣。
陛下体恤他们新婚,格外恩准萧谨安送行至隔壁华县界河为止。
观星台上,谪仙伏在几上,嘟囔着问:“外面为何那么吵闹?”
小童一边收拾着满地的酒壶,一边回答:“郡主出征,陛下亲自送她出宫。”
“郡主……郡主……”
国师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斗篷因为动作太大而滑落。
“国师大人!您!”
小童的双眸因为过于惊恐而瞪得溜圆。
“国师大人,您的头怎么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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