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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看不下去他如此痛苦的样子,伸手替他按揉了下胸口,缓缓开口“不叫医生,你是想让阿禾看见你这么惨的模样,好心疼你吗?”
季淮靳这会浑身发虚,没心情跟他争辩,只喉间发出一声虚弱的冷哼,哑着嗓子开口“她不会……”
“死鸭子嘴硬……阿禾?你怎么下来了?”朔染余光一瞟,正好瞧见一抹裙摆。
季淮靳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更别提那些细微的声响“你要真有这好心,不如我葬礼那天……你把她骗过来……让我在天上看她最后一眼。”
沈遂一进门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他的这番言论,眉心微蹙,手指不自主地颤抖。
朔染连忙起身走向她,轻咳一声“阿禾……”
季淮靳感受到氛围有些不对劲,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只刚一抬眸,就见沈遂站在原地。
他浑身僵了一瞬,见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想站起身,却眼前一黑跌坐下去。
沈遂得知季淮靳病情
缓了几秒后重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她走去“穗穗,你怎么在这?”
沈遂垂眸并未回应他。她本想来找朔染,依依刚才做了噩梦,哭着要找爸爸妈妈,福伯没办法,只能去找诗禾。
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朔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季淮靳刚刚的那番言论。
不得不承认,听见那番话,她的心里依旧控制不住的难受,感觉像是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连带着说话声音也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福伯说,依依一直哭着闹着要找你,让我来寻你。”
“没事,我去看看。”温和的嗓音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他也知道季淮靳在她心里的分量,只要她依旧留在他身边,他愿意不去计较这些小事。
看着两人,转身有些犹豫。他刚才给季淮靳把脉时,身体虽然亏损得严重,但刚刚的不适并不严重,稍微休息缓解下就可以。
“阿禾,你在这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已经让人去找温医生了。”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沈遂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房间内只剩他们二人,季淮靳始终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刚刚声音中的哽咽他听出来了,想宽慰她几句,却没有任何立场,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沈遂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只声音轻轻柔柔的。
季淮靳背后掐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不知该跟她说什么,本想将这个话题转移,不曾想,还没开口,被她先看了出来。
“你的身体,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吗?”
“我……”他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虚弱“穗穗,我没事……那只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沈遂一步步朝他走去,一字一句“季淮靳,你不是一个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的人。可刚刚,你跟朔染之间,我看见了。”
两个人眼中各自情绪异样,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不舒服是真的,但刚刚的话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尽管知道她恨自己,不可能会关心自己的死活,但还是心存侥幸,万一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情,万一她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难过呢?
手脚有些慌乱地朝她靠近,还没等有所行动就见她开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还未等他回应就被她说出口的话僵在原地“因为你活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食恶果,若不是你当初做的那些事,你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季淮靳僵在原地,仿佛浑身血液凝固,耳边也有些嗡嗡作响。
沈遂轻启唇瓣,“我不会去你参加的葬礼,你趁早死了这份心……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死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就应该活着,活着偿还你所造下的孽!”
眼角滑落一滴泪,滴入地毯,湿润的眼眶在灯光下泛着水光。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微微侧过身。
刚刚那般戳人心肺的话没叫他心痛,这一滴眼泪却像是岩浆般砸在他心里,滚烫地疼。
到底是舍不得她因为自己而有一点点的委屈……可现实好像,她所有的委屈都是来源于自己。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死的,我会一直活着,活着遭受一切痛苦来偿还一切……”
沈遂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这人是不是生病脑子生坏掉了。她刚才那么说他,他居然还能语气这么温柔地来安慰她。
季淮靳本就是强撑着站起来,刚才一着急这会更是头晕的厉害。为了不在她面前失态,也不想让她着急,扶着墙壁走回沙发上坐着。
沈遂见他脸色比刚才还差,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她绕到一旁坐下,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倒杯水。
“要不要喝点水?”
季淮靳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她去倒了杯温水给他,递到他手边。
季淮靳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温让他冰凉的指尖稍微回温一点,只是手抖得厉害,水在杯子里晃。
无奈下,只能把按在胸口的手拿开,从右手接替到左手。
“你的手……是自己弄的吧。”
“……”
“整个a国,谁会这么近距离地伤到你,还伤得这么深。”
“……”
“季淮靳,你的心真是够狠,伤别人不留情面,伤自己更是下死手……”话音未落,肩头忽然一沉,带着体温的重量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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