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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难以言喻的闷气在他胸中翻涌。
他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松开手,声音变得低沉:“既然你已认定我是刻意隐瞒,无心解释,再多言亦是无益。你早些睡罢,我不扰你了。”
言语间,满是与她相隔的疏离……
说罢,他竟真的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向窗边的独榻,和衣躺下,背对着拓跋月。
拓跋月支了肘,眸光往他那厢一扫,心也沉沉地往下坠……
内室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拓跋月压抑的低泣声。
自成婚以来,他二人一直琴瑟和鸣,岂知,有朝一日也会陷入僵局。
那厢,李云从虽背过身去,却未能入睡,心中又是气闷又是酸楚,一直辗转反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极度的疲惫中堕入昏睡中。
然而,睡梦中的听觉似乎被放大,一颗心似要跃出腔子,仍是忐忑不安。
神思倦怠间,他听见身边传来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闻声,李云从猛地惊醒,侧耳细听,那哭声来自床榻方向,并非清醒时的哭泣,而是梦中无意识的哀伤。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床边。
借着透窗而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拓跋月蜷缩得像一只小猫,眉头紧蹙,脸上泪痕交错,正深陷在噩梦中无法自拔,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依稀能辨出“云从……别走……”等零碎词句。
她梦见了什么?是梦见了他离开?
李云从深吸一口气。
怎么会?怎么会?她是他心念之所在,是他一生之所系……
念及此,李云从心中的那点闷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满心的懊悔。
他立在床边,凝视许久,终是深叹了口气。
他轻轻上床,极尽温柔地,将那个在梦中哭泣颤抖的人儿揽入怀中。
睡梦中,拓跋月似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暖热,不自禁向他靠拢,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啜泣声也平息下来,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李云从紧紧搂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心中一片酸软。
罢了,终究是他处理不当,才让她如此伤怀。都是他的错!
有什么误会,明日再好好解释吧。此刻,他只想让她安睡,安睡一宿。
夜色深沉,望舒楼内,相拥而眠的两人,隔阂虽未完全消除,但此刻怀中的暖热,终是驱散了梦中的寒意……
是你把我推到她身边!
翌日清晨,李云从策马而出,径直往承平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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