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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李云从拖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气喘吁吁地拖着死虎,走到观猎台下,单膝跪地,示意仆从将猎物献给宗爱:“臣幸不辱命,将此獠献与丞相!”
宗爱看着台下狼狈不堪、却强撑体力,以
表忠诚的李云从,又瞥了一眼那狰狞虎尸,和他兀自淌血的伤口,虚抬了抬手:“李尚书果然忠勇可嘉!快快起来,包扎伤口!”
在临时搭起的营帐内,李云洲奉命前来为兄长处理伤口。
他拿着药瓶和纱布,动作看似熟练,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啧啧啧……”李云洲一边清洗伤口,一边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阿干对先帝、对朝廷多么忠心呢?怎么?先帝殁了,影卫散了,你这‘忠心’也跟着散了?转眼就对阉人摇尾乞怜?真是识时务啊!”
说着,他手下故意用力,狠狠按压在李云从的伤口上。
李云从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了剧痛,只冷冷地瞥了李云洲一眼。
见他不吭声,李云洲越发得意,继续嘲讽:“不过,也是,影卫不过是见不得光的身份,散了也好。你看,你明面上的身份,不是依旧光鲜吗?都官尚书、驸马都尉……
“哦,不对……指不定,哪一天,公主就彻底厌弃了你,一纸休书将你扫地出门,到时候你可就……
“啧啧,可怜哟,一无所有喽。”
听至此,李云从猛地转过头,极力压抑着怒火:“你似乎很乐意看我与公主翻脸?”
这怒火,烧得李云洲一怔。
仔细去辨,李云从眼底的锐色,似凝成了一把刀。
李云从大战猛虎的情形,倏然而至,委实骇人。
念及此,李云洲躲开目光,强自镇定道:“自然……自然不是。公主杀了你儿子,你生她的气,与她反目,关我何事?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李云从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道:“好自为之。”
李云洲皱皱眉,想要还嘴,却觉他阿干可能在套他的话,遂不再与他争强。
兄弟二人不再言语,只有药粉洒落和纱布缠绕的细微声响。
包扎完毕,李云从面无表情地穿上外袍,径直走出营帐,仿佛刚才那番对话从未发生。
他离开后,并未回营帐,而是转身去了宗爱的大帐。
通报之后,李云从躬身入内,竟对着宗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丞相!”李云从声音微哑,声音一丝恳切,“臣有一事相求!”
宗爱挑眉看着他:“李尚书何故如此?快起来说话。”
李云从摇摇头,执意跪在地上。
“臣……臣因亲子被害一事,与武威公主心生嫌隙,夫妻失和。但……但臣心中,终究还是念着与公主的旧情。
“现如今,公主深居府中,闭门不出,臣恳请丞相……万莫因旧怨或他故,为难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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