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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屏幕,我比电话里少了很多拘谨,诚实地告诉他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和盘托出了心里的困惑和迷茫,希望陈柏这个旁观者能给予我一些有效的建议。
眼见着对方的正在输入中时间越来越长,还是一个字没发来,我以为他要给我长篇大论分享恋爱经验,耐心地又等了一两分钟,最后等到的是他回的两个字,简单而粗暴,“傻逼。”
与此同时电话也响了,陈柏听起来挺生气的,直冲冲地问,“你给我发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玩人家呢?”
“不是,我就是心里没底……”
“你他妈现在知道瞻前顾后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那么多人劝你,你不听,等人严凛跟你认真了,你开始说这些傻逼话!你是不是真的贱得慌啊?”
我被他这几句妙语连珠骂呆了,没想过陈柏会站在严凛的立场上如此痛斥我,更没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过,果然工作和失恋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巨大的。
“还有,别老拿你那个破游戏打比方,都要工作的人了,动不动就玩、玩、玩,人生也能当儿戏吗?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还在义愤填膺地骂。
“我……”
“你什么你。”陈柏情绪比平时激动得多,“你以为恋爱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事儿吗?谁不得放弃掉自我的东西,你总这么自私,迟早被甩!严凛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人。”
他噼里啪啦又骂了我十几分钟,我就听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并不是他骂的那样游戏人生,把什么都不放心上。我只是畏惧随之而来的事情,只是怯弱,不是不喜欢严凛,是那种对未来的恐惧,让我选择弱化感情对我的影响。
但有一点陈柏说得很对,我自私,我再喜欢严凛,也会以自己为先,早早为自己留好后路,时刻提醒自己不做百分百的情感投入,以防失去时的那种狼狈,那种手足无措。
挂电话没多久严凛就从书房里出来了,我做了坏事一般放下手里的平板,仓促解释,“刚手机连不上网了,不是故意要动你东西的。”
如果是前几个月我动也就动了,但如今的关系,我不想让他误以为我是在“查岗”。这种无聊的事情我不屑做的。
他带着蓝牙耳机不方便说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进了书房,我以为他这么讨厌别人碰他东西,赶紧又放回了原位。
晚上的时候,雪小了些,严凛送我回去,本身说好了第二天中午来接我去餐厅,临睡前又打来电话说不用去了,具体原因也不说,我心里卸下了重负,开开心心地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玩,我们现在是情侣,有比上床更多的选项可做,比如去海洋馆,比如去看场电影……可是他好像很忙,只说了后面几天都有事情。
没了安排,我理所当然地一觉睡到中午,又是被张宇扬拍门声叫醒,有了上次的经历,我把衣服穿好了才出的卧室。
“那谁在下面。”张宇扬也不说名字,直接把我拽到窗前,指着停车场说,“我起床的时候他就在了,以为你们约好的,结果你睡到现在也没出门。”
我反应了一秒他在说谁,顺着张宇扬的手指望下去,虽然看不清车牌,还是能确定是那辆再熟悉不过的严凛的车。
“你几点起的?”我问。
张宇扬想了想,道,“八点多钟,快九点吧。”
那他都等了快四小时了,我心里一慌,赶紧去看手机,再三检查有没有错过的信息,可是消息列表除了新闻推送,是空空如也。
我莫名有点紧张,本想先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打算直接下楼,匆匆洗漱后刚迈出公寓大门,就看到严凛也下车了。
快步走到他面前,被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我急道,“等多久了?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大概是要回答我,却控制不住地爆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随着他身形的抖动,我闻到了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的香烟味道。
印象里,严凛是不可能抽烟的,我去握他的手,也是一片冰冷。“到底怎么了?”我心急不已,不知道他怎么一夜之间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心里涌现出很不好的想法,不会是他仔细想想后后悔了吧?陈柏还真是乌鸦嘴,我的第一段恋爱竟然维持不到72小时。
严凛回握我手的力度很大,大得快把我骨头捏碎,盯我的目光也很深,深到要把我看穿看透,半晌后阴沉着说,“上楼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回去住。”
他很久没用这么狠戾的态度和我说话了,但比起他的脸色和语气,我更为傻眼的还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恋爱的第三天就要同居,这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火箭速吧。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很多拒绝的理由和借口,这次我是完完全全占理的,可他的力度和眼神却让我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我可悲地发现我这个人是如此欺软怕硬,严凛好好说话的时候,我总在讨价还价,可当他这么可怕的时候,我二话不提,唯有服从。
我不敢让他等久,回家火速收拾了一部分必备品,和张宇扬简短地解释了两三句后就再次下楼,一打开车门几乎要被刺鼻的烟味呛晕。
“去后面坐。”严凛说。
后排也并没好多少,我打开了窗户,外面刺骨的风刮得我脑子抽疼,但还是忍住没问他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很久前我就说过的,严凛的嘴异常难撬,如果他不想说,那问一句都是多余,遑论有些事我是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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