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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挺有自信的。”我有气无力地回嘴。
……
这一天的晚上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银河线,将那些苦不堪言的委屈与隐忍都拦在了过往。我满心满眼地天真认为着,迎接我们的只有未来的曙光。
no45
随着五月的到来,我的论文正式通过,在洛斯利的课程也全部结课。
毕业典礼和证书发放定在了五月下旬,我正好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打包、整理东西,等六月就和严凛一起飞去金山,提前适应那里的生活。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我们都紧张着也期待着,而在这么蜜里调油的日子里,我毫无防备地接到了我妈催我买回国机票的电话。
她对我要留此工作的事情还一无所知,语气里满心盼望着即刻就能让一家人团聚。
我张了张嘴,知道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得不和盘托出了我要去金山工作的事情,也告诉了她因为办工作签证的原因,得等到7月才能回什海。
她安静了许久,叹息着祝贺了我一句。
似乎从小就是这样,我从没给过她机会,让她能像别的妈妈一样事无巨细帮孩子料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我每次都是通知,而并非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
我也知道她的祝贺未必是真的开心,只是她对我的爱让她能够接受并尊重我的一切选择。一直以来,父母都全心全意地支持着我的想法,很少说一个反对的“不”字。
印象最深的是当初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因为爸妈都在医院工作,他们是多么希望我能报b大的医学院,但我就是对此兴趣缺缺,转头上了个不算太出彩的外语专业。
即使我没按照他们的心意选择,等我要出国读研究生时,他们也是没说一句抱怨的话,反而鼓励我好好念书,从来不让我有后顾之忧。
我眼前又浮现出严凛母亲那无助又难过的表情,我不想让我妈也在我面前流露出那样的神情,本是盼望着回国,现在倒觉得这像个倒计时的定时炸弹,而我就是那个要亲手引爆燃线的人。
我反复安慰着自己炸开的不一定就是核武器,还可能是绚烂的烟花,只是都会有一声惊响罢了。
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我再次接到了我妈的电话,这回是她给我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工作的科室整改,一次性放了她们半个月的假,她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来美国玩一趟,也顺便看看我,帮我整理打包行李。
我劝她在国内玩玩就好,可她说自己已经和几个护士姐妹组了团,下周就要飞来美国。
我举着手机口若悬河半天还是没劝住,挂了电话,三魂七魄都不在身上了,像作业被提前了ddl,死到临头我却还没准备,等她来了,我又该怎么办呢?是按照原计划回国再说,还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她这次来就交代清楚?
一波刚平,一波就起,折返于应付双方的父母实在是太让人筋疲力尽。
我妈并不是在下一周就来了波城,她入美的第一站也是在西部,我磨蹭到她到的前一天才回到我和张宇扬合租的房子里。
两个人一旦放下所有心结,就变得特别……如胶似漆,我和严凛也不例外,难舍难分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我送回去。
两年未见,我妈还是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做事风风火火,拉着一个大箱子就进了我家。
因为这里只有两个房间,就得委屈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白天的时候,带着她去波城的几个景点儿转了转,晚上回来她再帮我一起打包行李,其实我留在这里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几乎就剩下夏天的衣服,收拾起来也很快。
没过两天,我就对这种规律式的生活感到厌烦,但等到睡觉的时候才敢窝在被子里给严凛发信息,「在干吗?」
虽然我总选择性回严凛的消息,但他几分钟不回我,我就会心急,催命式地给他打过去一堆乱码。
这种办法屡试不爽,没过多久就回过来四个字,「电话会议。」
我心下了然,知道他工作很忙,「好吧,那我先睡了」
过了五分钟,我还没合上眼,手机屏幕又倏地亮了,
严凛发来的:「开完了。」
接着又是一句,「睡了吗?」
我:「还没2333」
严凛那边停了一小会儿,连续地发来几组照片,都是家具的照片,沙发、床型、餐桌…乃至窗帘的花色和卫生间的地毯样式。
事情是这样的,严凛大概在金山租(买?)了一套房子,每天乐此不疲地为新家增添家具用品。尽管我不再抗拒我们在物质上的差距,但每每这种时候,我还是觉得我没什么权利发表评论,毕竟谁花钱就该听谁的。
我:「你定就好了」
我敲敲打打,把“了”换成了“啦”,看上去更和气些,我知道他希望我也能用心参与,奈何实在对家具布置不感冒,再者说,万一和他意见不统一呢,与其最后屈服,还不如我一开始就放弃选择的机会。
可严凛像是把我这句话略过了,又发来几张双人床的图片,非逼着我选一个出来。
我没辙,在三张本来区别就不大的图里硬挑了一张。
趁着他还没再发别的给我挑,我立马先下手为强,「给你发信息是想你了tt」
聊天界面最上方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中……”,严凛慢吞吞地发过来,「什么时候回来?」
我:「下周一吧……」、「她周一晚上的飞机」
严凛又好久发不出几个字,等得我屏幕都快熄灭了,才回复,「明天晚上能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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