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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残忍的话无论经过多少伪装依然具备一刀见血的能力。
严凛的脸一瞬间僵了,搂着夏优的手滑下去,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终究什么也没说,回身走掉了。
夏优看着他上楼梯的背影,第一次因为说真心话而内疚,心脏像在被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可再痛苦,他好像也没办法不说这些话,他可以做个无耻的骗子,可是不愿意严凛做那个可怜的傻子。
这天晚上,他逃避似地睡在了次卧,而严凛也没有来找他,两个人分隔在两层,却默契地谁也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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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严凛很早就出门了,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很多,再有一个是,他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夏优。
他们像对立的两座堡垒,有过很多次两败俱伤的经历,但到下一次,仍是谁也不肯让步,不肯先低头求和。
祸不单行,这天他运气格外不顺,开完一天会,回家的路上去加了趟油,却因为汽油的质量问题导致金贵的车子罢工,前脚刚和拖车公司通完电话,后脚又接到了夏优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一时心烦,等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接起来。
他不接夏优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唯一有印象的一次还是在什海的那个酒店,当时年轻,也的确是被气到没办法,可现在……他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像在逃避,他觉得和夏优在这个问题上产生分歧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肯迈出最后一步呢?
他打车回了家,家里的灯是亮的,朝光源最耀眼处看了看,夏优正在做饭,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隔着整间客厅的距离,没有说一句话。
严凛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楼洗个澡换个衣服,身上这一股汽油味道可不好闻。
谁知道刚走到楼梯口,厨房里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叫痛声。
严凛即刻变了脚下的方向,往厨房走去,尽力维持着语气中的平静,“怎么了?”
夏优把手指放到水龙头下,讪讪道:“不小心切着手了。”
严凛没再往他那边走,去柜子里拿了创可贴才重新过去。
“谢谢。”夏优接过去,撕开,再缠到自己手指上。
严凛看了看餐桌上已经摆着的几个菜,微微皱眉道:“这么多菜也够了。”
“最后一个,很快好了。”夏优坚持着继续切案板上的番茄,空旷的房间里又徒留切菜的哐哐声响。
严凛站在他背后看了一会儿,看他把番茄切完才再次上楼。
夏优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因此几年前家里就不再购入香水,严凛彻底把这顽固的汽油味洗掉用了很久,再下楼的时候,竟发现夏优又把餐桌上的饭都盖上了保鲜膜,准备放进冰箱,看到他下楼,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严凛走到餐桌前,看到满桌动也没动的菜品,语气不自觉地变冷,“做了不吃?又打算都倒了吗。”
“以为你吃过了……”夏优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手指头把手里的保鲜膜扣出了一个洞也无知无觉。
“我吃过了所以你也不准备吃了吗?”
夏优不说话了,过了片刻,严凛把一张张保鲜膜撕开,又盛了两碗饭过来,没什么感情地说:“吃饭。”
拿起筷子,看着一桌的菜,严凛叹了口气,忍不住问,“做这么多?”
“嗯,”夏优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潇潇说晚上要来。”他顿了顿又道:“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没接。”
严潇在去年来金山上了一所私立的女子高中,偶尔会到家里玩,总抱怨学校的饭不合胃口,夏优就会多给她做些菜。
“没看手机。”严凛撒了个不太高明的谎,环视四周,转移话题般问道,“她人呢?”
“刚刚来完电话,说临时要去个同学的party,今天先不回家了。”夏优平静地说。
严凛莫名地怒上心头,“啪”一声放下筷子,难掩火气道,“她做事有数没数,没确定的事情就和人说?”
严凛出生时,父亲已快40,再等到严潇,更是老来得女,从小宝贝得不行,通过严潇,严凛看到了很多没见过的父亲的慈爱的一面,但也正是父亲这样的娇惯,严潇在进入青春期后格外叛逆,经常做一些在严凛看来十分出格的事情。
再不满,他也没有横加管教过。对于翘课、夜不归校这样的事,他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他也明白,严潇生来的使命或许就是享受人生。
可这也不代表她可以随意给别人带来麻烦,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尤其她今天是让夏优做了这么一桌子菜又临时放人鸽子。
严凛平息不下怒火,拿起手机便打算好好教训妹妹一顿。
“你干什么?”夏优像是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给她打电话。”严凛的手指在通讯录里迅速找着严潇的电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严潇觉察到哥哥对自己的失望和放任自流,她联系的人变成了好说话的小夏哥哥,亲兄妹间很久没有单独交流过了,不要说通电话,偶尔严潇来家里玩,也常常只和夏优聊天。
夏优看严凛这样也急了,不管在不在冷战,从严凛手里抽过来手机,制止道:“你别这样,她本来就害怕你。”
“她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害怕我?”
夏优帮严潇辩解道:“小孩儿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她现在也不翘课了,今天是假期才出去玩一回,答应我晚上会按时回学校的。”
“小孩儿?”严凛抓着夏优的话不放,态度不好地反问道,“16岁还是小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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