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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多谢顾少主。”她声音娇软,下一秒,却猛地抬手,精准地抓住了他压着卷宗的手腕。
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将卷宗从他指下抽了出来。
“东西我收下了。”她扬了扬手中的卷宗,挑衅地看着他,“至于谢礼……下次,我教你的八哥唱首新曲儿,如何?”
顾岁暮被她这一手出其不意的小动作气乐了。
“江小姐这谢礼,倒是别致。”他重新靠回窗框,桃花眼里笑意更浓,还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侵略性,“只是,本少主对听鸟儿唱歌,兴趣不大。”
他语气压低了几分:“倒不如……江小姐亲自来唱一曲。本少主不夜天里,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可比你这琼花居有趣多了。”
江应怜挑眉,白了他一眼,随即打开卷宗仔细翻看,“顾少主,想听我唱歌,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江应怜啊”顾岁暮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林欲雪生母秦婉如的一切。嗜赌如命,泼辣贪婪,六亲不认。我的人找到她时,她正欠了京城最大的地下赌坊鬼手坊三百两银子,快被人打断腿了。”
他压低声音解释着卷宗,像是在分享一个诱人的秘密。
江应怜的指尖一页页翻过,直到某一页,动作猛地停住。
上面清晰地记载着一桩陈年旧事:林欲雪幼时,其母秦婉如因赌输了钱,盛怒之下,用烧红的烙铁在家暴中烫伤了她的胸口。那伤疤烙印极深,形状酷似一朵梅花。
这个细节,她倒是在书中没看过。
她仔细看着卷宗,那双魅惑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即将捕食的兴奋。
烛光摇曳,将她专注的侧脸剪影投在墙上,美得惊心动魄。
顾岁暮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扰。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这副样子,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收敛了所有魅力,只为那致命一击。
“你一个镇国公嫡女,堂堂的世子妃,”顾岁暮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再是惯有的轻佻,“费这么大的劲,布这么大的局,就为了对付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江应怜,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应怜缓缓抬起眼眸,烛火在她眼中跳跃。她没有回答,反而笑了。
“顾岁暮,”她反问,“你一个不夜天的少主,家财万贯,权势滔天,却要伪装成一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游戏人间。你,又是为了什么?”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两人在摇曳的烛光下对视,都在对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那份藏在最深处如出一辙的骄傲与戒备。
他们都是戴着面具,孤独行走的人。
他们是同类。
那一刻,顾岁暮忽然意识到,他想看的,已经不仅仅是她如何报复林欲雪那场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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