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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明天全军该传霍军侯看上下官了。”
霍衍直起身,“他们敢。”说着转身大步离开,却在门口撞见偷听的阿树。
“军侯大人!”阿树结结巴巴,“我什么都没听见。”
“传令。”霍衍冷着脸,“即日起,辎重营增派双岗守卫。”
我摇摇头,继续埋头算账。
双岗?你派个试试,看郭
;孝会不会和你急。
夜晚,林医官终于从伤兵营抽空来陪我。她身子热烘烘地拱人,被我连掐带挠地蜷缩进角落里。“熬不住就找男人去,外边多的是。”
我脸被她弄得发烧,娇嗔着埋怨她。
“不稀罕,就要我宝儿。”林医官摸出片参,“张嘴。”
“嗯,”我张开嘴含住,这次的参配着蜜汁,甜滋滋的。
“我宝儿真可怜,两日不见瘦下去一圈。”她搂住我,说着眼泪就往下淌。又在我耳边小声问道,“姐问你,司马大人再招惹你没?”
我凑近她耳朵,“晚上哪儿也别去,就陪着我。”说着死死埋进她怀里,哭了。
林医官哭得更大声了。“姐今晚不走,哪也不去。”
子夜时,听见帐外有动静。
林医官嗓门老大,“哎呀,清月你被子里有耗子!”
脚步声远去后,我俩眼对眼,两个人笑得眯成条缝。
可没多久,帐外又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紧急公务!”
林医官紧张起来,我俩忙着穿衣,又点起油灯,这才答话,“进来。”
霍衍径自掀帘进来,他穿长衫却没束甲,似乎很急迫。
我头也不抬,“霍军侯,深夜私会下属,有违军纪。”
“本将在查哨。”
“辎重营的哨归行军司马管。”
“现在归我管。”霍衍也不看林医官,自顾自解下佩剑往我案头一放,“今日缴获的匈奴密信,需要你翻译。”
我不禁皱眉,“下官不通胡语。”
“是汉文。”霍衍展开羊皮卷,“其中有许多数字似乎暗有所指,该是密文。”
帐外传来阿树故意加重的脚步声。我耳根发热,这个死小鬼,把人盯得死死的。
“军侯大人,就不能等明日?”
“看信。”霍衍把灯芯挑亮,“就这一句,敦煌客商欲购苜蓿三百束、盐五车,九日后戍时于双驼峰交割,请撤夜巡三伍。”
林医官听得有鼻子有眼,也忙凑过来看。
“确定是匈奴密信?”
莫非误会他了。
我咬着嘴唇,把羊皮卷翻过来调过去地验看半晌。
“军侯大人且去,等下官细细参详。”我抬起头,没给他好脸色。
“最晚明早。”霍衍无奈,也只好离开。
林医官花痴般拧我软肉,“朔风营最俊的郎君!”
“嗯,”我瞪她一眼,“对上眼了?要不要我给你说合?”
林医官笑着躲进被褥里,“人家可是长安来的,话说倒贴也送不出去么。”说着又把我也裹进被褥。“冷么?”
“嗯。”
“姐给你暖。”
我化进林医官怀里,眼睛却睁着,脑子里全是羊皮卷上那句密文。
汉朝的盐车标准载重每车三十石,五车,一百五十石盐。如今正打着仗,谁敢卖给匈奴这么多盐,摆明不可能。所以五车盐自然暗有所指。
我把整个数字单独提出来,三、五、九,双驼峰,还有三五。其他都可以忽略。
林医官睡得死沉。我爬出被子,披衣细看河西舆图。
双驼峰,舆图上压根就没这处地名。至于戌时,那更不可信,戌时敲定更鼓。九为极数,当为子时。
破晓前的军帐里,灯油将尽。
我伏在案前,狼毫笔尖在黄麻纸上晕开墨痕,“胭脂山南三里,第九烽燧。五处哨卡,十五里防线,子时撤哨。”
那条隐秘的小路,正蜿蜒通向鹰嘴峡腹地,匈奴要向鹰嘴峡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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