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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拿!”声音雷吼。
我面无表情,跪坐在恶人身旁。“撕开。”我瞥了一眼那些男人,他们魔怔的表情告诉我,任一个都能用指头碾死我。
“撕开!”
哄,一伙儿男人们乱成浆糊,其中有两个灵光些的几把撕开胸甲和大腿根。
斜劈的刀,朔风刀法。那是第一式,“朔风起”的刀风,上边深可见骨,下边仅仅一道血线。刀痕宛如圆弧,锋利地让人全身颤栗。
飚血的位置在大腿根部,伤了命根子。凌厉的刀气尚在,丝丝氤氲般在创口处游离。
线头穿进针眼时,我余光看见恶人庞巨的身体如同恶龙。
“都让开,三步之外。”
我声音冰冷,可在场所有的眼睛都似乎燃起火苗。
我长长舒口气,清月?清月?……清月,你在干嘛?
快速的缝合,止血,止血!
我满头是汗,快撑不下去了。
还在飚血,伤得太深了。
“火油!快。”
“去拿火油!”男人声音
;沙哑、撕裂。
噗,创面轰然燃烧,恶人一下子绷紧,喉咙里发出嗬嗬地憋气声,刺鼻的臭味让所有人震惊到失措。
不止一柄刀,再次错落在我肩上。
我不屑地低头,继续缝合。
许久……周遭完全安静,安静!
我起不来了,“嬷嬷,扶我。”我轻声唤道。
几个嬷嬷连爬带跪地凑近,扶着我站起来,我努力仰头舒解僵硬的脖颈,不小心泪水涌出眼角。
我依偎着火炉发呆,熊熊火焰能暖人,也能让人化灰。
所有人跪坐着,等待静谧的房间里发出第一声!
从白昼等到夜晚,等我睁开眼时,身上叠落着好几层大氅,那是男人们身上的冬衣。想必夜半不止一人盖给我。
可他们依然跪着。
我起身,手背轻轻挨上,滚烫。
发烧了。
“有人知道……我的包袱在哪儿?”
很快,包袱被人拎着送进来。原来,它们还在。
林医官的药瓶子药罐子堆了一床榻。
这是,装死的。这是,吊命的。这个,是退烧药。
让我失望的是,赵五的刀,不在。否则,此刻所有人都会死,包括眼前这个恶人,我还没救活的恶人。
他血呼啦的嘴被撬开,我想起他也曾这样撬开我,我却要用同样的方式救他的命。
药汁灌入,我冷冷看向那些男人,“傍晚之前,退烧,他活。”
……
可怕的静寂,每分每秒。
突然,嘶哑的咳嗽声从死神那里传出。
咳咳!咳咳,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大人!
可我分明听见那不是惊慌,而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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