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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领四十杖责。”
“即刻便去,不必再等。”
南凛浑身一震,抬头时正对上澹台衍冷冽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他知道王爷这话既是吩咐,更是定夺,再无辩解的可能。
他只能咬着牙叩首:“属下……遵令。”
澹台衍这才移开视线,刚要对临元笙说些什么,胸口的闷痛突然炸开,像是有烈火在肺腑间灼烧。
他猛地侧过身,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王爷!”南凛一惊。
临元笙站在原地,看到澹台衍那副模样,心脏蓦地揪紧。
他想走上前查探澹台衍的身体状况,可脚步却像被钉住——他的身份是个“瞎子”,看不清状况,此刻不该这么做。
于是,他只能装傻道:“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咳的这么厉害”
“无事……”澹台衍想逞强,咳嗽声却愈发急促。
唇角渐渐渗出刺目的猩红,一滴滴砸落在衣襟上。
“王、王爷……”南凛刚要起身,就被澹台衍用眼神制止。
那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强撑的威严,下一秒却骤然涣散。
他晕了过去。
小翠吓得脸色煞白。
只见澹台衍整个人软软地靠在轮椅背上,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无半分血色,连颈项间跳动的青筋都弱了下去。
小翠:“王、王爷他……他晕过去了!嘴角还有血!”
南凛再也顾不上领罚,连滚带爬地冲到轮椅边,颤抖着伸手探向澹台衍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被那抹血色刺得眼眶发红:“快!快去请太医!再晚就来不及了!”
……
午后的日头本就闷得像口密不透风的蒸笼,忽然间狂风卷着乌云压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汽。
空气里弥漫着湿土与燥热交织的黏腻,连蝉鸣都被浇得蔫了下去。
尚书府朱漆大门前,一抹月白长衫混着石青镶边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
温卿白一手执着柄素面油纸伞,另一手紧紧攥着个油纸包,里面的药草被他攥得变了形。
他本就清瘦,此刻更像是被雨气浸得脱了相,脸色是常年不见好转的苍白,唇瓣却因方才一路疾行的喘息,泛着点不正常的红。
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黏在光洁的额角,衬得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睛,彼时盛满了挥之不去的倦意。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毫无预兆地袭来。
他下意识地弯下腰,用手背捂着嘴。
等这阵咳意稍缓,他才直起身,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府门。
门轴“吱呀”一声刚落,就见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仆从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裤脚沾满了泥点,嗓子哭得嘶哑,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少、少爷!您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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