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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他的话像冰冷的石子,砸进死寂的潭水。
傅辞握着勺子的手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动作彻底停住。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薄靳言。那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直视他。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和恐惧,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的疲惫和……一点点几乎被磨灭殆尽的悲凉。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薄靳言,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看着。
那眼神空茫得让薄靳言的心口莫名一窒。
傅辞缓缓地放下了勺子,瓷勺碰到碗边,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脆响。
然后,他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碰任何食物。
无声的对抗。
薄靳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无名火窜起。他猛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随你便。”他丢下这三个字,语气冰冷至极,转身大步离开餐厅。
周身的气压低得让旁边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回到书房,试图用工作压下那股火气。
但效率却前所未有的低。那份绝食的苍白面容和那双空洞疲惫的眼睛,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他的思绪。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担心。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
他担心什么?担心他的身体垮掉?担心他真的出事?
是。
他确实担心。
但这份担心并非出于任何个人情感,而是基于最实际的利益考量——傅辞如果真的在他的别墅里出了严重的问题,无论是健康上的还是更糟的,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傅家那边不好交代,外界会有风言风语,甚至会影响到薄氏的声誉和股价。
对,就是这样。
他担心的不是傅辞本人,而是傅辞可能会给他带来的后续麻烦。
这个结论让他重新冷静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冷酷。
既然问题出在身体和精神状态上,那么最直接的解决方案,就是进行强制性的医疗干预,确保这个“资产”维持在最低限度的稳定状态。
他不再犹豫,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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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应该跟你说了情况。”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从明天开始,你每天过来一趟,给他做检查,必要时进行营养支持。用什么方式我不管,我只要结果——确保他恢复正常生理指标,不能再继续消瘦下去。”
电话那头的陈医生似乎有些迟疑:“薄先生,傅先生的情况可能更需要心理……”
“那是你的事。”薄靳言冷硬地打断他,“生理和心理,我雇你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提出问题的。需要什么药物或者设备,直接告诉管家。我不想再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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