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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辰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周慕辰沉声问。
薄靳言似乎被酒精撬开了紧闭的蚌壳,断断续续,极其简略地说了今天的情况——危险的指标,紧急的抢救,以及……他那套监控系统的彻底失效。
“……数据一直是平稳的。”他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像是对某种信仰崩塌的控诉,“但它什么都说明不了!”
程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就说过,你那套对付活人不行。人不是机器,光看参数有屁用?尤其是心理上的问题,最能耗死人。”
周慕辰沉吟片刻,开口道:“靳言,这种事,急不来,但光靠设备和药物肯定不够。医生怎么说?这种重度抑郁和身体衰竭,专业的心理疏导和家人的支持陪伴至关重要,虽然过程会很慢……”
“陪伴?”薄靳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嗤笑一声,笑声干涩,“我怎么陪伴?守着他?跟他说什么?我根本……”他顿住了,后面“不知道怎么做”几个字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换成了,“……没那个时间。”
“谁让你天天守着了?”程屹无语,“但至少……妈的,至少偶尔露个面,别总摆着一张讨债的脸?或者听听医生的话,医生总比你会沟通吧?你就当……就当是完成一项必要的治疗步骤,为了让他能稳定下来,别再给你搞出今天这种吓破胆的事儿,行不行?”
为了让他稳定下来。
必要的治疗步骤。
这两个词,像钥匙一样,忽然插入了薄靳言混乱的思维中。
是的。他不是在做什么“陪伴”,他是在执行一项更高级别的、确保系统长期稳定的风控措施。
之前的监控是物理层面的,失败了。
那么现在,或许需要尝试心理或行为层面的干预,目的不变——维持傅辞的基本稳定性,避免其价值归零及带来的连锁风险。
这个逻辑重新赋予了他方向感,尽管方向本身依旧陌生且令人不适。
酒精放大了这种扭曲的合理化过程。
他没有再反驳程屹和周慕辰的话,只是沉默地又喝了一杯酒。
聚会散场时,薄靳言已经醉得不轻。程屹和周慕辰帮他叫了代驾,送他上车。
回到别墅时,已是深夜。
别墅里静悄悄的,白天的紧张气氛早已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寂静。
薄靳言跌跌撞撞地走上楼,经过傅辞的房间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门外的佣人依旧尽职地守着。
薄靳言挥了挥手,声音因醉酒而有些含糊:“你……下去。”
佣人迟疑了一下,但在薄靳言冷冽即使醉着的目光下,还是低头离开了。
薄靳言独自站在门外。
酒精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却又奇异地放大了某些感知。
他想起程屹的话——“必要的治疗步骤”,想起周慕辰说的“医生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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