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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进来推傅辞离开。走到门口时,傅辞忽然回过头,飞快地看了薄靳言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极轻地说了一句:“汤……记得喝完。”
然后,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迅速转回头,被推着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响。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它惯有的冰冷和寂静,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鸡汤余香,和茶几上那个孤零零的保温盅,证明着刚才那场意外闯入的真实性。
薄靳言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去会议室。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保温盅上,看了很久。
然后,他走过去,重新拿起碗,将里面剩余的、已经微凉的汤,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完了。
胃里是暖的。
心里某个地方,似乎也被那点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温暖,烫出了一个极细微的、难以抚平的印记。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贪恋。
下次
傅辞那日闯入公司带来的细微涟漪,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完全平复,反而像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的波纹悄然改变着湖底的生态。
薄靳言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性地在午餐时间看向手机。
屏幕上不再只有冰冷的工作邮件和会议提醒,偶尔会跳出一条来自别墅管家的简短信息。
内容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傅先生情况稳定”,而是变成了“傅先生问您午餐用了吗”,或者“今日厨房做了清蒸鲈鱼,傅先生让问问您是否回来用餐”。
措辞恭敬,但薄靳言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条信息背后,是谁在小心翼翼地探出手。
他通常不会立刻回复。
有时是在会议间隙,有时是处理完一堆繁琐文件后,才拿起手机,言简意赅地回一个“嗯”或“不必”。
但每一次回复,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都比处理公务时多了那么零点几秒。
他甚至在某次看到“清蒸鲈鱼”时,下意识地取消了原本的商务餐约,对秘书吩咐:“午餐送回办公室。”
秘书略显讶异,但立刻照办。
当餐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清蒸鲈鱼时,薄靳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味道很好,但他吃着,却总觉得比那天在办公室里,就着那碗误打误撞送来的鸡汤和某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下吃的那顿饭,少了点什么。
一种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失落感。
这天下午,薄靳言有一个相对不那么紧绷的内部项目研讨会,地点就在集团下属一家高端酒店的会议中心。
与会者多是集团高管和核心项目团队成员,气氛虽严肃,但比起面对董事局或谈判对手,总算稍显宽松。
临出发前,薄靳言站在衣帽镜前打领带。
手指灵活地翻动,动作熟练。
他的目光掠过镜子里自己一丝不苟、冷硬淡漠的影像,不知怎的,忽然开口,对着空气般说了一句:“我去洲际酒店开会。”
站在一旁等候的琳达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裁是在跟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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